10 第 10 章(2 / 2)

但在遭人质疑时,直接就让人对比文章,在国子监内也是很少见的事。

这代表着施元夕对她所写的文章,具有绝对的自信。

也是,甲末和丙末间,差距已经不是一丝半点。

只是在此之前,没人想到她会这般直白罢了。

那学子听到了她的话后,脸色明显僵硬了下。

他也清楚,在众多官员给出评定的情况下,他这番说辞,就只是在欺负施元夕是个女子罢了。

可在这个场面下,他也不太可能会做出让步。

否则的话,不就如他话里所说那般,当真怕了一个闺阁女子。

徐京何微顿,将两份答卷递交给了身侧的人。

答卷只有两份,要在这几百人中传阅,需要不少时间。

徐京何没有这个耐性,他清楚这个学子背后的人是谁,也知晓对方这么肆无忌惮的缘由。

他站起来发难,用施元夕当作理由,本质上却是冲着徐京何来的。

徐京何轻抬眸,淡声道:“周学正,请你为众学子朗读唐瑞文章第7至36行。”

“王学正,请朗读施元夕文章19至43行。”

两个学正闻言起身,一前一后读了两篇文章的重要部分。

徐京何指出的部分,两人所写的内容都是题目中的政策解析,也是全篇重点。

唐瑞的在前,周学正自己读完就皱下了眉头。

静思台内很安静,唐瑞仍旧站着,却感觉无数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屋外的阳光照到了他身上,暖融融的,他却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他出身不错,如他所说,确实读了好多年的书,但一直都没太大的长进。

科考下场多次,却只取得了个秀才的功名。

林公所出的这道策论,对他而言确实极难,加上时间紧凑,他几乎是绞尽脑汁地把自己知晓的政策,都往上面靠拢了。

写的时候尚不觉得,如今被人念出来,却是浑身不自在。

周学正好不容易念完,他就像是经过了一段酷刑般难受。

好在也不光是他一个人难受。

他倒是要听听,施元夕一个满门心思想着攀龙附凤的女人,究竟能写出些什么了不起的文章来。

“……盖以飞雪连天之日,谓以民生之自救,着令州府官兵辟开雪路,以工赈灾,利当地之生民,减百姓重负……”

先头第一句,便已经是直切要点,但施元夕对政策上了解不足,是以在简单阐述清楚后,并未深入赘述,而是直接引经据典,浅析政策。

所引用的文章,从大部分学子都读过的《史记》、《资治通鉴》等,到一些极冷门的孤本,甚至还有游记,中参杂了大梁前几个朝代的大量史实,为政策佐证。

涉猎内容之广泛,及大量的事实论据,足以反证她此前简单论述的观点。

唐瑞在猝不及防下,被大批量论述砸晕,有些东西,他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

身侧的学子,都能清晰地看清楚他的脸色。

“……仅这一段,以他的文章水平,让他去翻照着书来写,怕是都要翻上几天几夜吧?”

“施元夕见解虽说简单,可这积累实在惊人,别说,这里边有些书我都未曾听到过。”

“徐司业判定无错,这篇文章比之他的,本就是全方位的碾压,如何有脸说出那番话的?”

唐瑞耳边嗡嗡作响。

他肆无忌惮牵扯施元夕进来,赌的就是她身后无人,为好不容易得来的国子监入学资格,只能忍气吞声。

他也好借此由头,中伤徐京何。

他从头到尾没把施元夕放在眼里,没想到施元夕压根不怵他,直接当众给他难堪。

唐瑞思绪混乱,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徐京何却在此时道:“这两篇文章,在场的学子,凡长耳之人,皆能分出优劣。”

“至于你——”徐京何微顿:“这般放肆,是因为那帮你作弊的人,本就是国子监的官员。”

“唐瑞入学策论中第6行起的内容,皆由国子监官员代写。”

“是吧,王学正?”

啪!

那王学正刚听完唐瑞的策论,已是满头大汗,此刻闻言,仓皇抬起头。

考试时,为保证唐瑞等人可以顺利通过,又不让代考的事过于明显,是以,他们的策论都是由王学正来写的。

王学正进士出身,写得一手好文章,本次还是入学考试的监考官之一。

他动手,比谁都方便。

是方便,同在国子监内,想要查出他们的勾当,就更方便了。

徐京何道:“将唐瑞、王学正、刘博士等国子监学子、官员共计十一人,统统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