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旁边哕个不停,听得沈老夫人也身体不适,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忙喝了口茶往下压了压,沉声道:“要吐外边吐去!”
真弄她这屋里一地污秽,她还怎么待!
周姨娘委屈巴巴地应了声“是”,心里咒着老夫人不得好死。
这时,一名小丫鬟脚步飞快地走了进来,也不知她是被方才沈栖姻戳净明大腿那一幕给震慑到了还是如何,竟没向沈老夫人禀报,而是直接对她说:“二小姐,管家领着京兆府的差爷来了。”
沈栖姻:“请他们进来。”
“是。”
小丫鬟转身“蹬蹬蹬”地就跑了出去,从始至终,看都没看沈老夫人一眼。
老夫人这个气啊!
正欲训斥两句,就见两名腰悬佩刀的捕快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她忙起身相迎。
谁知那两人竟直奔沈栖姻而去!
“钱川见过神医。”其中一个生得略微白净的人率先开口,还朝沈栖姻拱了拱手。
另一个稍微年长些的却道:“叫什么神医那么见外啊?这不是咱二丫妹子嘛,你小子今日怎的生分起来了?”
“咳!”钱川眼珠往旁边一转,示意他慎言。
后者会意,也赶紧装出一副和沈栖姻不熟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来了句:“见过神医。”
沈栖姻倒不避讳,颔首道:“钱大哥,李大哥。”
像他们这样的官差,不比坐在县衙里的老爷们,受伤是常有的事,一来二去,倒成了他们广仁堂的“常客”。
慢慢地,也就认识了。
他们倒是“故交重逢”,却难为了沈老夫人,干巴巴地站在旁边,一时间进也不是、退又不是。
沈栖姻又不会好心帮她引荐,钱川二人更是一心扑在案子上,开门见山地说道:“来时路上已听管家说起……”
钱川扫了一眼烂泥似的瘫在地上的净明,问:“便是他私自使用鹿骨所制之物?”
沈栖姻点头:“不止如此,被我揭穿后,他还试图贿赂我。”
“说是只要我不报官,他便告诉我他是受何人指使,前来污蔑我。”
“后来见我不为所动,他便狗急跳墙,挟持了我!”
钱川浓眉紧皱:“如此,当数罪并罚!”
净明都懵了!
他心说还罚?!我都这样了还怎么罚?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得了!
于是他赶紧积极表现,争取立功:“差爷饶命、差爷饶命……”
“我可以戴罪立功,我能帮你们揪出幕后之人,求差爷高抬贵手啊!”
钱川疑惑:“听你的意思,你竟不知是何人指使的你?”
“……回、回差爷的话,是个年轻姑娘来找的我,给了我一张纸,上面写了一堆人的生辰八字,叫我记住了,等这府里来人去请我,我便按照她事先要求的去说。”
“你可还记得那女子长得是何模样?”
“记得记得!”净明语速烫嘴,唯恐说迟了就没机会了似的:“她嘴下边有颗痣。”
话落,沈家几人几乎都朝着同一方向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