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的明心堂忽然传出“轰隆”一声巨响,在只有虫儿低鸣的寂静半夜传出老远。正在打坐练功的赵尚明蓦的惊醒,急忙飞身跑出修炼的静室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赵尚明借着皎洁的月光一望之下,只见不远处的一间屋子中正有一股黑烟从中升起。赵尚明定睛一看那正是赵酉吉的屋子。心道一声“不好!”,赵尚明急忙往赵酉吉的住处赶了过去。
赵尚明来到赵酉吉的小院时宋万已经比他先一步赶到了,赵尚明急忙问道:“宋老,到底什么情况?”
宋万道:“老夫也刚刚来到,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进去看看吧。”
二人正要上前推门,门却从里边打开了,赵酉吉踉踉跄跄从屋里走了出来。
赵尚明急忙抓住赵酉吉的胳膊正想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细看之下发现赵酉吉呼吸急促,脸上沾了不少烟黑,双耳之中居然有鲜血流出,于是他到了嘴边的喝问便咽了回去,转而关切地问道:“小吉,你现在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适吗?”
赵酉吉耳中仍是一阵嗡嗡作响,他刚想说话就忍不住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之后赵酉吉才有些气喘地说道:“爹……爹爹说的什么?我听的不大清?”
赵尚明心知赵酉吉是被刚刚爆炸声震伤了耳朵急的一跺脚,看着赵酉吉有些恨铁不成钢道:“真能给我惹事。”
赵尚明转而又对宋万道:“宋老先帮我看着他到底伤情如何,一会铭传来了就叫他带小吉去治疗伤势,我先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说着赵尚明便走进了屋子。
赵尚明一进屋便闻到一股有些呛人的气味,他立刻便分辨出这是火硫石燃烧发出的气味,至于夹杂其中的其他气味赵尚明一时还没能分辨出来。屋子里目前黑漆漆一片,一抬手就有一团火焰从他的手中燃起,可以让他大致看清屋子的情形。
只见桌案上的烛台已经倒了,应该是刚刚被爆炸震倒之后导致烛火熄灭。赵尚明上前两步将烛台扶正,然后点燃了上边的蜡烛,掺杂了焰光晶粉末的蜡烛在点燃之后把屋子照得大亮,于是赵尚明手微微一晃熄灭了手上的火焰。
赵尚明这才仔细观察屋中的情况,只见屋里正中的地面上有一个黄铜丹炉歪倒在地上,其中还隐隐有黑烟冒出,丹炉旁边还散落着不少砖瓦。赵尚明抬头一看只见上方的屋顶出现了一个大窟窿,通过窟窿正好可以看见悬挂在天空中的月亮。赵尚明又四下打量,发现丹炉的炉盖已经不翼而飞,他稍一思索便知道应该是赵酉吉在用丹炉瞎捣鼓什么东西,结果丹炉中发生了爆炸,炸飞的炉盖把屋顶轰出了一个大窟窿。
正在此时外边传来刘铭传的声音:“师父,城卫军巡城的修士来查问情况了,您看是不是去接待一下?”
赵尚明这才回过神来,他说道:“好,为师这就出去看看。”
走出赵酉吉的屋子赵尚明才发现整个明心堂的人全都围在屋子外边,黑压压一群,把赵酉吉不大的院子挤得满满当当,于是赵尚明高声道:“都回去休息吧,没什么大事。”
明心堂的伙计和仆役们虽然还有些人在嘀嘀咕咕地小声议论,但是也都就此散去。刘铭传和宋万都没有走,刘铭传道:“师父,宋老刚刚查看了小师弟的情况,就是耳朵震伤了,没什么大碍。我先照看着小师弟,您和宋老去先去后门应付门外的城卫军吧。”
赵尚明点点头道:“好,我们这就出去。”
说罢,赵尚明狠狠瞪了一眼躲在刘铭传身后的赵酉吉,之后便一甩大袖走了出去。
北斜城是禁止修士斗法的,大半夜出了这么一声炸响,夜间巡城的修士以为是有谁施展了什么有些威力的法术,于是循着声音找上门来问询。
明心堂后院的门外正有一队十人身穿制式轻便战甲的修士等候在外,为首的留着四方胡的中年修士见赵尚明和宋万出来急忙上前行了一礼,然后道:“见过赵丹师、宋前辈。呃……不知贵府是怎么回事?可是受到其他修士的袭击?”
赵尚明认得对面这个城卫军筑基初期的队正,大家都是在北斜城中讨生活,低头不见抬头见,他有些尴尬地笑道:“有城卫军维持城中法度,城里秩序井然哪有不开眼的蟊贼啊。”
“那这……”
“说出来不怕李队正笑话,这是小儿私底下偷偷学着炼丹,结果炸炉了,半夜惊扰了大伙,赵某真是过意不去。”
李对正笑道:“哦,没事就好,李某职责所在,才上门叨扰,赵丹师不要介意。”
赵尚明一摆手道:“李队正带队执行公事,自然要尽心竭力了,给城卫军的弟兄们添麻烦了,这样吧,下次李队正要是来我明心堂购买丹药,我做主给你五折。”
李队正喜道:“那敢情好,多谢赵丹师慷慨了,既然无甚大事那我们就不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