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凡人之躯，屠戮神明。

这是莫大的勇气，夏羡鱼有些好奇，还有些敬佩。

她显出身形，看着后羿将弓箭拉成满月，对准了金乌。

离弦的弓箭穿透了金乌的身体，夏羡鱼招了招手，那受伤的金乌就缩成一小团落到了她的手心。

后羿继续射出八支箭，她的手中便又多了八只受伤的小金乌。

后羿最后一次准备拉动弓弦的时候，被夏羡鱼出声制止：“停手吧，如果这个世界没有金乌，将陷入一片黑暗。”

后羿愤愤道：“这样残忍的存在，不如杀了泄愤。

黑暗并不可怕，我们可以采松脂照明。”

夏羡鱼：“这世间没有了光明，人族便没了食物。

你此行是要成为人族的英雄的。”

那小金乌也瑟瑟发抖道：“我知道错了，我的哥哥们都死了。

如今三界中只剩下我一只金乌，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照明的。”

后羿觉得夏羡鱼说得有道理，便收起了弓箭：“你又是谁，要站出来为恶妖说话？”

夏羡鱼并不回答他第一个问题，只是开口解释：“我此来是受故人之托。”

等到夏羡鱼走近，后羿才看清她掌心的东西，那是九只受伤的小鸟。

不对，后羿目光一缩：“你手中的，是我射下来的九只金乌！”

夏羡鱼点头：“是，受故人之托，保它们一命。”

后羿不解：“可你明明是人族，为何要保护恶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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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羡鱼：“它们也只是棋子。”

后羿：“它们是棋子，那我呢？”

“你也是棋子。”

夏羡鱼认真道：“妖族曾经是天地间的宠儿，这十只金乌是妖圣的血亲。

你身为凡人，连斩九只金乌，若它们殒命，你也活不了。

我是在救它们，也是在救你。”

后羿的目光落在那九只奄奄一息的金乌身上：“妖族，就那么强大吗？”

夏羡鱼点头：“是，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夏羡鱼伸出另一只手，上面是九支弓箭，只是箭头上沾着微微发光的血液，预示着不似凡品的质感。

她将这弓箭递给后羿：“物归原主，从此以后，你也是有神兵的人了。”

后羿接过弓箭，感受着其中不似寻常的力量，心中有了计较。

夏羡鱼看着眼前的后羿，想起了他和嫦娥的故事结局。

又伸手抚过九只小金乌的头顶，手心中汇聚出一颗红色的血珠。

递过去：“你没有让九只金乌殒命，这妖血精华便是它们的谢礼了。”

后羿疑惑道：“这东西有什么用？”

夏羡鱼让那精血一左一右融入他的眼眸：“到了时机，你自然就会知道。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回去享有英雄应有的待遇，不过要忘了见过我这回事。”

听到这句话，后羿麻木转身，眼眸闪过一丝红光，回到了部落之中。

天地重归正常，后羿被欢呼声簇拥着，篝火照亮了他的眼眸，他却只看见了嫦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