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愈演愈烈(1 / 2)

新的一天开始了,但昨日在黑暗中发生的灾难,却已经传遍了整个暴风城。

那是一个让人有些不敢置信的消息,在旧城区市政厅门口抗议拖欠薪资的石匠兄弟会的工人们,那些本被平民们同情的可怜人们掀起了一场暴乱。

就在他们的首领范克里夫杀死了索玛爵士的同一时刻,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的叛乱者们抽出了武器,打算趁着混乱冲入市政厅,大肆劫掠或者干脆就是发泄内心的不满,在有心者的煽动之下,很多内心早已经忍受够了的工人们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尽管在他们开始行动的那一刻,就被隐藏在人群中的军情七处的密探制服,但因此引发的混乱却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甚至在入夜之后,不但没有被压制下来,反而愈演愈烈。

被压迫被欺辱,面临生活的艰难抉择,或者是对范克里夫本人的信任,以及对暴风王国政体的不满,让这一缕点燃的野火很快就燃成一片,在幕后黑手的推动下,从昨天下午到午夜时分,整个暴风城的商业区码头区甚至是贵族们居住的花园区,到处都出现了公然破坏的恶徒。

他们甚至计划在商业区放火,将由他们亲手建造起来的暴风城付之一炬,这个疯狂的计划刚刚开始实施,就被肖尔大师亲自带领的精锐刺客制止,但在午夜来临之时,却依然还是有超过30名平民死在了这些暴动之中,还有一些小贵族的家被劫掠一空。

这是刚刚重建完成的暴风王国最近4年里最恶劣的暴力行径,再加上其中混杂的对国王和贵族们的不满,以及平民们的担忧,这一切联合在一起,便促成了今天正午时分的公众审判。

经历过这一切的石匠兄弟会已经失去了人民的同情,就连范克里夫本人,也被视为一个野心家和暴力者,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哪怕是索玛爵士已经同意为他们提供了一笔数目客观的金钱,并且已经付出行动之后,依然被他们残忍的杀死了。

他们从被压迫者变成了叛乱者,前者被人同情,而后者,在此时这个本该和平的环境中,则被人敌视以及厌恶。

“埃德温.范克里夫,他参加过人类和兽人的战争,在我们的国土上,为保护我们的人民付出了伟大的牺牲,他本该成为一名英雄,而石匠兄弟会近年来遭受的不公平对待也让我们同样感觉到遗憾,包括圣光大教堂在内的所有官方组织都在为工人们不该遭受的待遇而奔走,但很可惜,作为工人首领的他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在旧城区的广场上,代表光明大教堂而来的枢密主教迦勒底牧师站在石阶之上,他穿着最朴素的长袍,就像是他一贯以来的亲民形象,在腰间悬挂着一把神秘的紫色仪式匕首,被宝石镶嵌,那大概是他身上唯一一件和“奢侈”有关的配饰。

枢密主教一脸沉痛的握着手里的判决书,就像是对整个暴风城的遭遇感同身受一样,而就在他站立的石阶之前,还残留着火焰烧过的痕迹,配合眼前沉默而又握紧了双拳的民众们,这一幕看上去莫名的有些萧索。

“长期的薪资拖欠,让范克里夫先生和石匠兄弟会的工人们对王国贵族心生不满,他们多次在公开场合抨击贵族们的行为,还试图掀起石匠兄弟会对国王陛下的叛乱,就在昨天下午,在市政厅,范克里夫先生更是残忍的亲手杀死了索玛爵士。”

“也许范克里夫先生并不清楚,索玛爵士本人也是石匠兄弟会事件的受害者之一,为了清偿拖欠的薪资,在过去半个月中,索玛爵士在整个暴风王国四处奔走,他前后联系了光明大教堂,卡特琳娜女伯爵以及伯瓦尔公爵,还有数目众多的贵族们,我们为处于困境中的他提供了帮助。”

悲天悯人的牧师的声音充满了沉重,在他身后,一身戎装的伯瓦尔公爵却面如寒霜,因为卡特琳娜女伯爵的诶关系,这位暴风王国的权贵在此前对于石匠兄弟会的遭遇还有所同情,但在昨天下午爆发的糟糕情况发生之后,他就对这些叛乱者厌恶异常。

“索玛爵士甚至低价出售了自己在艾尔文森林的庄园,将筹集到的所有资金都带到了市政厅前方,打算安抚躁动的工人们,他所需要的,仅仅是更多的时间,然而...范克里夫先生的冲动行为却让一个向善的生命彻底破灭,他杀死了他,用在战场上缴获的兽人匕首,亲手埋葬了自己曾经的荣耀!”

迦勒底牧师富有感情的声音让很多人动容,甚至是被公爵亲自押送的,被捆住双手,一脸憔悴的埃德温.范克里夫眼中都浮现出了一抹感情,但却不是遗憾,而是想要反驳的冲动,但下一刻,他就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

没人会相信他的说法,因为没人会相信索玛爵士是自杀的...而且在自杀之前,还偷窃了他的匕首。

“这一切都是阴谋!”

范克里夫咬牙切齿的喃喃自语,昨天下午爆发的一切遭遇,在他看来就像是突如其来的灾难一样,实际上,范克里夫直到现在,都没能从昨天下午的“灾难”中回过神。

不过和他不同,在他身后,士兵们还押送着超过10名衣衫褴褛的石匠兄弟会的头目,和范克里夫的“绝望”相比,这些家伙就显得满脸横肉,就算是被押送起来,眼睛里也闪耀着凶狠的光芒,就像是真正的恶徒。

但实际上呢?

这些所谓石匠兄弟会的“头目”,在今天之前,范克里夫可是一个都没见过!

但这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在他眼前布满了士兵的广场上,数目众多的平民们聚拢在这里,沉默的看着这场审判,但他们眼中的同情已经变成了一抹质疑,甚至是一抹痛恨!那种复杂的情绪,让莫名其妙的背了一口永远洗不清的大黑锅的范里克夫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拼尽一切,试图维护的一切,已经没救了。

“由埃德温.范克里夫一手导演的叛乱行动已经在昨天午夜得到处置,尽管我们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采取了行动,但依然有很多平民遭受了无妄之灾,范克里夫本可以选择很多种追求正义的方式,但很遗憾,在个人情绪的驱使下,他采取了最坏的那一种,他选择了暴力,并且因此威胁到了其他的善良者的生存!”

迦勒底牧师的目光看向了审判书的最后一行,他深吸了一口气,合上手中的判决,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平民们,他沉声说:

“在死去的无辜者的注视下,在国王陛下赋予的审判权力中,我代表光明大教堂和所有挚信者,判处埃德温.范里克夫,死刑!缓刑一月后执行!判处石匠兄弟会立刻解散!以及判处拉佐夫等亲手参与叛乱的10人头目...死刑!”

“哗”

这种严厉的惩罚让很多中立的平民有些不知所措,但对于那些在叛乱中失去了很多的受害者们来说,这种严厉的惩处则让他们感觉到了心灵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