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一万年前的上古之战之后,埃雷萨拉斯的上层精灵和暗夜精灵们其实是有和解的可能的,但当他们了解到以达斯雷玛.逐日者为首的上层精灵反抗军们在暗夜精灵社会里遭受到的歧视,厌恶与警惕之后,他们就不愿意再和暗夜精灵交流。
而在6800年前,不堪受辱,以及渴求自由使用魔法力量权力的达斯雷玛.逐日者带着高等精灵悍然远走东部大陆之后,埃雷萨拉斯的上层精灵和暗夜精灵的联系,就彻底断绝了。
彼此之间再没有了和解的可能,双方对于彼此都抱有强烈的警惕,厌恶与敌视,但即便如此,暗夜精灵依然没有因此对埃雷萨拉斯动武,而是以囚禁和监督的方式,任由埃雷萨拉斯里的上层精灵自生自灭...这大概是暗夜精灵对于自己这些喜欢惹事的同胞们最后的“仁慈”了。
说实话,如果暗夜精灵小姐姐们真的想要干涉,那么依靠埃雷萨拉斯空虚到极致的防御力量,这座城市在羽月要塞的大军面前,可能连一个周都坚持不下来。
而现在,曾经的出走者的后裔们又回到了他们先祖出发的地方,以凯尔萨斯.逐日者为首的,失去了家乡奎尔萨拉斯的高等精灵们,又一次回到了卡利姆多,而且他们还来到了菲拉斯,试图获得一万年前的真正“同胞”们的帮助。
时值灰谷和费伍德森林遭遇恶魔军团的入侵,珊蒂斯.羽月将军急于带领哨兵部队支援本部战争,再加上人类帝国和德莱尼人的从中说和,暗夜精灵们勉强同意了高等精灵移民在菲拉斯登陆的请求,当然,这也和凯尔萨斯本人谦卑的态度有关系。
珊蒂斯.羽月将军虽然看上去年轻美丽,但这位将军可是和凯尔萨斯的爷爷达斯雷玛.逐日者一个时代的长者,两人还曾并肩作战过,因此在她面前,以礼仪著称的高等精灵自然骄傲不起来。
新任太阳王谦卑的态度让羽月将军很满意,因此,珊蒂斯.羽月在自己养母泰兰德女士的指示下,以还算得体的姿态,将菲拉斯中部和东北部的低洼荒原划分给高等精灵暂时居住,并且慷慨的允许高等精灵的阳帆舰队,暂时停泊在羽月要塞的港口中。
但不管是羽月将军,还是凯尔萨斯陛下都很清楚,双方的矛盾只是暂时被搁置,以暗夜精灵对于魔法使用者刻入骨子的厌恶来说,一旦灰谷的恶魔战争告一段落,暗夜精灵和高等精灵之间的矛盾必然会再次爆发...也就是说,不管凯尔萨斯愿不愿意,他都必须在灰谷战争结束之前,为自己的人民寻找到新的家乡。
以及,帮助他的人民祛除掉那慢慢从骨子里延伸出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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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痛苦,救救我...救救我!”
在菲拉斯的低地荒野,在高等精灵临时的聚落中,在一件隐秘的房间里,一个穿着法袍的高等精灵法师痛苦的蜷缩在自己的床上,她的面色惨白,额头上满是汗水,甚至都打湿了她美丽的金色长发,她的身体哆哆嗦嗦的团成一团,双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衣服,就像是很寒冷一样。
她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这是伪装不出来的,但偏偏,她身上却没有任何的伤痕,也就是说,这痛苦并非来自体外,而是来自体内。
准确的说,是来自她的每一滴血液,每一根骨头,每一缕思绪。
在远离了奎尔萨拉斯之后,这些平日里生活在极高魔力浓度空气中的高等精灵无法再从空气中吸取足够的魔力,这就导致他们那已经被魔力改造过的躯体变得饥渴...这种对于魔力的饥渴是很难用意志克服的,因为它属于一种铭刻于灵魂中的“瘾”症,就和吸x上瘾的瘾君子一样...
伴随着高等精灵们离开奎尔萨拉斯的日子越来越长,那种魔瘾的渴求开始在每一个人身上显现出来,那些在骨子里爬动的渴求就像是蚂蚁在骨头中行走,每一寸皮肤都在扭曲,而这种扭曲会逐渐深入他们的灵魂,直到彻底击溃他们的意志...将他们变成一具具渴望魔力的行尸走肉。
这就是魔瘾,无可救药的疾病,高等精灵和上层精灵与生俱来的诅咒...深藏于他们灵魂中的“恶魔”。
“拿着这个,孩子。”
一个低沉而温和的声音在这年轻的法师耳边响起,一块冰冷的魔力宝石被塞进了她手里,这一向高贵而冷若冰霜的高等精灵施法者,就像是嗅到了食物的野兽一样,她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嘶吼,然后开始疯狂的汲取魔法宝石中的魔力,在身体的饥渴得到满足的时候,她发出了一声声不堪入耳的诡异呻吟。
“她的意志快被击碎了,这可怜的孩子,她快要迷失自我了。”
在卡兹莫丹战役里失去了一只手臂的大法师罗曼斯悄然站在这失去理智的法师身边,他以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学徒,这孩子本该是有光明前途的法师,本该成为太阳王重建奎尔萨拉斯的支柱,但现在,魔瘾却把她变成了一头恶鬼。
而更糟糕的是...这不是特例,整个菲拉斯的高等精灵移民,每个人都在遭受着魔瘾的侵袭,这个种族,已经来到了最危险的悬崖边,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饱饮了魔力的学徒清醒过来,她对自己的导师露出了一个虚弱而羞愧的笑容,然后就在昏昏欲睡之间,闭上了眼睛,大法师罗曼斯走出房间之外,他看着远处山地之间那座被掩盖在绿色树荫下的古老城市埃雷萨拉斯,一抹不加掩饰的愤怒和疯狂在他眼中闪耀着,最终,大法师咬着牙,走向了太阳王的办公室。
“不能再等了...”
“必须...必须为族人赢得未来!哪怕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