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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和哎呀的第二次见面再现了快活林鸡飞狗跳的场景,那是几天后的一个早上。
村里的孩子在家长的勒令下都不跟胡萝卜玩了,所以胡萝卜吃了早饭想和白菜萝卜玩,可是白菜收拾东西准备跟着爸爸下地去;萝卜醉心于陶艺,自己刚喊了他一声,他人就跑没影了;只剩一个蘑菇了,可自己还真不屑跟个小妮子一块儿玩,再说玩也玩不到一块儿去,还是算了吧。
小主,
胡萝卜走到屋外的大榕树下,嘴里叼根草百无聊赖地蹲着看地上的两群蚂蚁打架。
蚂蚁还一群一群的呢,自己呢,连个朋友都没有。对门的凯路人虽老实,可性子也太沉闷了,每天除了下地干活就是编竹子,一刻也不闲着,真是没趣。胡萝卜忽然想起了胡闹,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要是有他在就好了。虽然和他只见过一面,但是他那个性子还真和自己投脾气,两个人在一起一定会玩得特别开心。
一想起胡闹揉着屁股龇牙咧嘴的样子胡萝卜就想乐。别说,虽然才几天没见,自己还真挺想他。最有意思的是他的名字竟然叫胡闹,听着就可乐。看来他父母有先见之明啊,名字起的真贴切,他的行事作风还真有些胡闹。
正琢磨呢,忽听头顶上有人用戏谑的口吻问他:“看出啥来没有?”
胡萝卜猛一抬头,发见胡闹坐在树枝上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胡萝卜喜出望外,“腾”地站起来,吐了嘴里的草,笑着张开手:“你来啦?太好了,啥时候来的,快点下来啊!”
胡闹几步蹿下来,蹦蹦跳跳来到胡萝卜面前。
胡萝卜看他利落的样子问他:“伤都好啦?”
胡闹甩甩尾巴:“小伤,不碍事儿。”瞅瞅地下,“你蹲这研究什么呢?”
“待着无聊没意思,正好你来了,太好了!走,我领你玩去!”胡萝卜说着拉着胡闹就走。刚走两步,就看见哎呀飞到凯路家门口站住,整整衣服然后走了进去。
胡萝卜和胡闹对视一眼,立刻默契地决定跟过去看看。
蘑菇一早就跑到凯路家,看见宝贝正在给花圃里的花儿浇水,她一步三跳地跑过去,兴冲冲地要帮宝贝的忙。两个女孩一边欣赏花圃里怒放的花儿一边说悄悄话。
哎呀踱着方步施施然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美景,不由得又诗性大发:“明媚的春光、风和日丽,蝴蝶翩翩、鸟语花香,藤蔓下的葡萄像……像……”
“像被醋泡过的便便果……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呀的思路被无情地打断,胡萝卜的调侃立刻让他想起了快活林里被蔑视和嘲讽的场景。他猛回头,看见胡闹和胡萝卜勾肩搭背地走了进来。
哎呀怒极反笑,没有理会寻衅的胡萝卜,而是双臂环胸,眯起眼睛,貌似关心地问胡闹:“前天向我问路的时候走路还一拐一拐的,怎么着?如今尾巴的伤都养好啦?”
两个捣蛋鬼互视一眼,哎呀特意提起尾巴的事儿让二人瞬间想起了那天在快活林发生的一切,也读懂了秦书秉话里的讥诮之意:他们俩开始可是不共戴天的敌人啊,差一点还闹出人命,谁知道后来竟然成了朋友呢?
两人都有些难堪,同时松开了搂在对方肩膀上的手,尴尬地一个抬头望天,一个低头踢碎石子。
只过了一会儿胡闹就回过味儿来,开口回敬:“当然好了,好的很。”一把搂过胡萝卜,嬉皮笑脸地说:“就是把我尾巴揪折了都没问题,救你我乐意!不像有的人气死了都没人救,是不是,哥们儿?”
胡萝卜一听马上会意:“就是、就是。”回头瞥了眼哎呀,恶意地做了个干呕的动作。
哎呀气得够呛,立刻反唇相讥:“嗬,这回不互相嫌弃对方三瓣嘴、没嘴唇子啦?”
两个人又互视一下,立刻紧紧抱住对方,一个说:“就不嫌弃!”一个说:“爱咋咋地!”说完两个人还同时冲哎呀做起了鬼脸。
哎呀正要说什么,凯路走出屋,看到这个场景连忙解围:“都别、别吵了,能相识不、不是件很好的事情吗,大、大、大家在、在、在、一起高高兴、兴地多、多好。”可能是太着急了,凯路比平时结巴得严重了一些。
胡闹那天并没有关注过凯路,今天才发现他说话结巴,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随口就说:“谁、谁吵了,是他讽、讽刺我俩。”紧接着一阵哈哈大笑。
凯路的脸色立刻变了。胡闹的嘲笑、刻意地学他说话像一把刀子,深深地扎进他心里。凯路眼里的光黯淡下来,低下头,那久违的自卑感又重新涌上心头。
正在浇花的宝贝一直在听他们对话,回头看到凯路的表情,她猛然扔下了喷壶,像疯了似的向胡闹冲了过去,只见她越跑越快,奔跑中迅速蜷缩身体,变成一个刺球,一下扎到胡闹的脚上。
无数个尖刺深深地刺进胡闹的肉里去,胡闹疼得“哎呦”一声惨叫,一下跳起来,抬脚将宝贝甩了出去。
只听“咚”的一声,宝贝摔到地上,慢慢地伸展开身体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