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汉克斯就敲门进来,拿盆出去打了一盆水来,放在一个高凳子上,让郝爽洗脸。
郝爽一脸无奈地说:“汉克斯老师,这是我昨天洗脚的盆吧?你让我用它洗脸吗?”
汉克斯诧异了:“你自己显(嫌)弃你自己?你的脚不是洗干净了吗?”
郝爽从未感觉这样无力,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她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再争辩什么,弯下腰洗脸。趁这功夫,汉克斯又给她打了刷牙的水,牙刷上还挤了牙膏。
美娜正要进屋,在门外看到这一幕,笑了一下,悄悄走了。
郝爽洗漱过后,汉克斯收拾好,问她:“有没有平的鞋?”
郝爽想了半天才明白他问的是有没有平底鞋,心说:人家都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没想到傻大个虽然块头大心还挺细的,于是伸手指指床下。
汉克斯挠挠头,弯下腰往床下看。
郝爽的床小、床沿低,汉克斯歪着身子看不清楚,没办法,只好趴到地下,脸贴着地面往床下看,然后伸手从床下拿出一双鞋放好,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转身想出去。
郝爽喊住他:“等一下。”
汉克斯回头看她,等着她发布命令。
郝爽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脸蛋。
汉克斯疑惑地看着她,心想这胖姑娘怎么还要我亲她?这个国家的姑娘还是很大方的嘛!于是有些羞赧地慢慢往郝爽跟前走,边走还边说:“这样不好吧?”
郝爽眼见汉克斯的黑脸膛变得紫红,又见他向自己走来,瞬间明白他误会了,慌忙红着脸喊:“你过来干嘛?快走开!你的脸蹭脏了,我是让你擦擦,笨蛋!”
汉克斯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一侧脸贴着地面,应该是蹭到土了,于是来不及擦脸,转身就跑了,那速度恰似一阵飓风扫过。
汉克斯走了没多久,郝爽忽然感到下腹发胀,急忙拿着草纸,穿上鞋,小心地向门口走去,脚踏到地面才发现脚踝还有些疼。
出了门刚走两步,就听身后有人问:“郝老师你去哪里?”
郝爽回头,见汉克斯站在他自己的宿舍门里,露出一个大黑脑袋,正用探询的目光看着自己。
郝爽也不好多说,只好咳了一下说:“有点事。”
汉克斯追问:“什么事?我可以送你去,你自己不行。”
郝爽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憋的,满脸通红地大喊一声:“上厕所!”
汉克斯的大脑袋瞬间消失。
美娜听到喊声急忙走出屋来,边走边问:“你要去厕所啊?”
郝爽也被自己的怒吼吓了一跳,她尴尬地咧咧嘴然后替自己解释:“我要去厕所,汉克斯问我去哪,非得送我去……我只能是这个态度了。”
美娜笑了,“人家也是好心呐,你行吗?还是我扶你去吧。”
郝爽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慢点就可以了。”
哎呀上课回来,汉克斯就去贾村长家借了排子车回来。又等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在车上铺了块布,目不斜视地把郝爽抱了上去,然后推着车往学校走。
一路上,不时有路过的村民们好奇地看着他们。
汉克斯沉默着只顾往前推车,而郝爽却完全没有在意这些,也许是头一次坐车看景吧,郝爽完全沉浸在对乡村美景的慨叹中。
乡村是美丽的,白墙黑瓦,墙头总会延伸出鲜花或是果树茂密的枝干。路的两旁是鲜花绿草,空气是清新的,天空是湛蓝的,连云彩都是那么美。
课间休息时,胡闹问胡萝卜:“早上伯母问你为什么吃巴豆的时候,你的借口找得挺好啊?”
胡萝卜瞅瞅他,“不懂了吧?当时听妈妈的话茬,我就知道你没把我吃巴豆的真实原因说出来,所以我就琢磨了一下。”
胡萝卜眨眨眼睛,脸上带着狡黠的笑,“要是因为嘴馋吃巴豆只能说我淘气或者太馋了;但要是坦白为了把泡泡糖弄下来吃巴豆的话,第一得被家里人笑死;第二那可真是我自己作的,不但爸爸答应的好事没有了,妈妈还得说两声‘该’!你信不?兴许等我好了我妈还得找机会削我一顿。”
胡闹上下打量胡萝卜:“嚯!这心眼子,跟蜂窝煤似的。”
胡萝卜奇怪了:“啥是蜂窝煤?”
胡闹拿手比划着:“就是么大,圆柱型的,上下通着无数个孔的煤,像蜂窝似的,就是形容你心眼儿多。”
胡萝卜翻了个白眼:“那叫聪明、睿智好不好?也不拿个好词形容我,还讽刺我。”
胡闹不屑了,“都拿红线草形容你了,还想怎样?”
胡萝卜不乐意了,“请注意,我可不是红线草,是我拉的红线草,好不?你成天和红线草在一起,那你成什么啦?苍蝇啊?”
二蛋走到像斗鸡似的二人面前,左右瞅瞅:“又咋滴啦?唧咯浪、唧咯浪地,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咋说掰脸①就掰脸尼?”
转头训胡萝卜:“你好啦?精神啦?还叭叭地,银家胡闹对你多好啊,呗不知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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