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佛不渡憨批(1 / 2)

危竹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停住了。

在季月欢嫌恶的目光下,他只觉得自己如同没穿衣服一般狼狈,被她看得透透的。

“我……我……”

危竹有些手足无措,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颓下双肩。

“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想找机会跟你说说话……”

季月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哦,所以你找到的机会就是等着她们伤害我,然后就像现在这样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让我对你感激的同时,还要我亲口原谅你的自私自利?”

危竹更加难堪地低下头。

季月欢已经冷着脸收回了手。

“我本来不想迁怒,但你的所作所为实在卑劣又让人厌恶,滚吧,佛不渡憨批我更不渡你。”

“师妹你的手……”

“滚。”

危竹咬了咬下唇,见季月欢已经闭上眼,似乎多看他一眼都脏眼睛,才苦笑一声。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我笨,从小到大不管我用什么样的方式似乎都讨好不了你,当时师父要带我离开,我挣扎过,可我看到你眼中的欢呼雀跃,我就知道我没有留下去的理由。”

危竹痛苦地闭上眼,“这么些年我云游四海,拼了命地打响自己的声名,也不过是不想被你遗忘,只要神医危竹四个字一直在民间传颂,你就会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师兄……”

“我始终期待着又害怕着,我期待你来找我,可我身份的特殊性我又害怕你来找我,我想帮你又怕你受伤,你不知道夜明兄忽然找到我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我……”

可知道她已入宫为妃,他又如同被打入地狱。

重逢那日,他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和眉宇间的憔悴,心疼又愤怒。

他有好多话想跟她说,可当时旁边坐着祁曜君。

知道她失了忆,他又心存侥幸,既然她忘记了一切,那是不是也不会如小时候那般讨厌他?

可他失望了,她对他的厌恶,像是本能。

但他不信邪,总想再挣扎一下,于是他答应进太医院,原以为离她更近,却因身份所限,一直没找到和她说话的机会。

如今好不容易寻到时机,面对那双锐利冰冷的眸子,他却有些语无伦次。

因为她眼中的厌恶,只增不减。

从前的他不知道原因,但眼下……似乎再清楚不过了。

季月欢越听越烦躁,不等他说完,便忍不住睁开眼打断他:

“你在干什么?你在跟我剖析你的内心吗?你没事吧?我现在是有夫之妇,是皇帝的妃子,我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你是生怕隔墙没耳还是生怕我的麻烦还不够多?”

季月欢又不是什么傻白甜,她结过婚更离过婚,成年人了不会听不懂对方话里的意思,可正因为听得懂她才觉得好笑。

她说东他说西,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他,果然相同的皮囊之下是性格也是如出一辙。

“你什么心思我根本不关心,你喜欢我那是你的事情,你为此付出过什么又经历过什么,通通都是你自己的选择,跟我没关系,你搁我面前立什么深情人设呢我请问?怎么,就因为你喜欢我我就要为你的一切行为买单?那我还喜欢财神爷呢,我天天给他磕头,你能不能让他对我负责啊?”

危竹:“……”

季月欢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躁怒,才淡声开口:

“你如果是个男人,有能耐够胆子,你就去谋朝篡位把祁曜君杀了,然后以我不能拒绝的姿态把我抢过去。你如果没能耐又怂,那就默不作声按下你的心思,好好做好你为人臣的本分。结果你现在在做什么?斗不过祁曜君还企图打感情牌动摇我,你在想什么?你不会指望我跟你私奔吧?”

“我……”

危竹没想过季月欢会如此直白,直白到,让他难堪。

他“我”了半天没能吐出下一句。

季月欢看着他,觉得这个人真的太好笑了。

他比陆危竹还要好笑。

“你可真是……”

人在无语到极致的时候是真的会被气笑,季月欢扶额半晌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

他像极了那些古代民间故事里的酸秀才,爱上富家千金后,想的不是努力上进考取功名与之相配,而是企图言语攻势,让对方为自己放弃一切浪迹天涯。

可惜了,她不是那些故事里不清醒的千金小姐。

“你想演薛平贵也要看我愿不愿意当王宝钏,怎么的,看我在这后宫几次三番造人陷害过得不如意,就觉得我会退而求其次选择你?我猜作为神医的你想必还备了假死药,只要我开口,你就会设计好一切带我出宫?”

危竹眼神闪了闪,却不敢与她对视。

季月欢瞧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省省吧危竹,我就是死在这后宫也不会跟你走。”

危竹陡然抬眸,俨然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双眸写满了不可置信,”师妹……“

“别叫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季月欢冷淡地打断他,站起来便往外走,似乎跟他待在同一片空间都觉得晦气。

可她的脚才迈过门槛,就听危竹道:

“你婢女的药,不要了吗?”

季月欢脚步一顿,危竹已经起身,一边收拾药箱一边拿出两盒药膏。

“这叫玉无痕,对伤口的愈合和祛疤效果都很好。你的婢女身上的伤如果不是深可见骨,这两盒药膏应该够了,至于你的伤……我还需要重新回去配制,配好了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他拎起药箱,长出一口气。

“虽然你不信,但我还是要说,我从没想过对你不利,很多时候我的行为都是下意识的,如果不是你说,可能我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藏了那么阴暗的心思。难怪你一直那么讨厌我,原来早就看透了我。可笑我居然自始至终都没能认清自己……”

他摇了摇头,又自顾自打住。

“你说得对,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师妹,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往后非必要我不会再来烦你。”

他说到这儿,目光又坚毅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