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来在电话里跟魏苒聊了好半天,从学校的同学到家里的小狗,每一件事他都能讲的绘声绘色。
魏苒一直拿着电话微笑的听着,不管是刘小川还是魏来,对魏苒来说都像是一缕照进生活里的阳光,总能及时的出现在她最灰暗的时刻。
“姐,我给你卡里转了点钱,我今年攒下了不少呢。”
魏来最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魏苒的笑容忽然就僵在了脸上,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那种感觉。
这是魏苒出门打工多年来,第一次收到家里人给的钱,但给自己钱的人,却是那个刚刚成年,还在读书的弟弟。
这大概就是魏苒为什么一直都在坚持养家的唯一信念吧。
“姐有钱,妈给你的钱是让你好好吃饭补充营养的,你别舍不得花,姐每个月都能挣5千多呢……”
“姐,我吃得好喝的好,你过年回家的时候给爸妈买东西总要用钱,我知道你在那边租房子住呢,我以前的同学有在那边打工的,说你们租房子可贵呢,你就收着吧。”
不是魏苒的眼窝太浅,而是魏来的关心太暖,挂断了电话的魏苒,蹲在花坛边哭了好久好久……
“你姐说啥了?”看着魏来挂断电话,一旁的母亲孙春英赶紧问道。
“能说啥,哭了呗。”
魏来把电话往炕上一丢,四仰八叉的直接躺了下来。
“可不能让你姐知道你不上学了,不然她不给家里寄钱,看你还拿啥嘚瑟去。”
魏永生把手里的茶水缸子往小桌上一墩,厉声厉色的对着魏来说道。
上次魏永生从卫河市回来后,就总感觉魏苒已经不像以前一样顺从自己的掌控了。
他总是担心,魏苒会忽然有一天跟家里切断了联系,再也不给家里寄钱。
魏永生因为犯了腰病,没能坚持到年底就提前回了老家。
这两个月家里的收入,其实都是靠魏苒寄回来的钱在维持。
如果再没有魏苒寄来的这份收入,家里就彻底没有了经济来源。
虽然魏来已经辍学在家,但是魏永生心里清楚,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魏来,根本就不能指望上他来养家。
魏来侧了个身,一只胳膊拄着头看着魏永生:“爸,你为啥这么不待见我姐?她是你亲生的不?”
“你个小瘪犊子,你说啥呢!”坐在一旁的孙春英,抬手就在魏来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我是说我姐是不是被你俩捡来的,妈你想啥呢?”
魏来一脸坏笑的扭过头看着孙春英。
魏永生看着眼前打闹的母子两个,丝毫没有心情去理会,自己扶着腰走到堂屋里,又给炉灶添了几块炭。
这两年他的腰病犯的越来越频繁了,一到了冬天,沾点凉气儿都疼的直不起来,他总害怕自己忽然有一天就再也干不动了。
“苒子,你怎么了?”
魏小清早就从楼上看到了魏苒在楼下,她看着她犹豫徘徊,又看着她在花坛边打着电话。
直到她蹲在地上抱膝哭泣的时候,魏小清才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梳好了头发,不忙不慌的朝着楼下走去。
魏苒抬起头看着魏小清摇了摇头。
“走,赶紧上楼。”
魏小清提过魏苒的行李,拉着她的胳膊走进了楼栋里。
魏苒进屋后,先去了卫生间洗干净了脸上的泪水。
魏小清倒了一杯温水,又给魏苒拿了两块点心放在桌上。
张荣浩倚靠在床头上,手里拿着香烟,眼神深邃的一直盯着客厅里忙碌的魏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