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或许自己哭天抢地也好,撕肝裂肺也罢,但是,这一切只属于一个人的茶杯风暴。
如果,这一茶杯风暴,从杯口频繁溢出来,而让不相关的人,去担心自己,同情自己,乃至还要想方设法千方百计的去取悦自己,拉自己从礼拜六的毒里爬出来。
那究竟又有什么意义?
忘掉礼拜六,像毒瘤一样挖出去云淡风轻,他做不到,如果那样做了,他对不起礼拜六为大伙的牺牲。
想到这里,他咽了口唾沫,咬了咬牙,抽了一下鼻涕,又擦了下红了的眼睛。
“哎,没事的,”王大雷敷衍了句安慰大伙的话,但是这声音音调嘶哑,听起来根本并不那么平静。
叶檀看在眼里,也不敢吱声。
毕竟茫茫世界里,他王大雷30岁了,才找到了一个惺惺相惜的礼拜六。
在山下,他也知道世俗的环境里,好人家的女孩对他肥胖的嫌弃,所以,他从来没动过真情,而礼拜六,年龄刚十五六,正是情窦初开的好时候。
可以说,礼拜六把自己最美好的真挚与纯洁,都给了王大雷,所以王大雷失去了礼拜六以后,这样的表现也是很正常的。
王大雷虽然年龄大,居于礼拜六的表现,也值得王大雷把最好的纯洁一股脑给了礼拜六,哪怕王大雷他一辈子因为礼拜六而打光棍,叶檀也会敬他是一条汉子。
所以,叶檀也不劝。
其实叶檀自己,内心不也是兵荒马乱吗?
现在说是在山上,苗玲玲对他总是虎视眈眈,如果下了山呢?
这根本不怪苗玲玲,人家图谋不轨,不也是有出处,她也是个重生体,也记得过去的记忆,是因为什么执念而来,她也很清晰。
如果说南北朝时,自己亏欠了苗玲玲许多,那这个情债该怎么还?
虽然这段记忆,只有苗玲玲记得,但是,她身上生生世世掉不下去的疤痕,也是证明了一切。
还有他过去与苗玲玲从来不认识,在武清县下巴旗乡三百户村做知青,连杨香凝都不知道的秘密,苗玲玲又怎么能不假思索说的那么清晰?
而且不光香凝不知,就连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这些。
因此对于苗玲玲,他怎能不信?
这一世还了前世香凝的,可是,南北朝时期25岁就轮回给自己舍命挡一支毒箭的苗玲玲,岂不是也照样亏欠太多?
下辈子,自己又该怎么办?
这辈子,自己又该怎么活?
怎么去面对香凝与苗玲玲?
虽然表面扯得很清晰,娶了香凝,撇着苗玲玲,可是细想,还不是捋不清?
自己还捋不清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劝王大雷?所以面对王大雷内心的千疮百孔,他不想劝。
叶檀看着弱水,只能一挥手。
“撤后200米再露营。”
苗玲玲看着这奇怪的水,即使叶队长不下令,她也在往后撤脚步。
后头200米处,她们几个默默无语。
就那么点儿水,后头还有苦寻答案的米国追兵,因为棕熊的事指定不饶他们,前面再有弱水……他们被困在这里,焦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