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柳大海就去了镇里,帮两家办好了地契房契。给两家送去的时候,刚好有村民瞧见了。
柳家村儿就那么点儿大,很快村民们就得知两家要盖房的消息。瞬间就像热油锅里滴进了水,顿时炸开了锅。
傍晚,村头的老槐树底下,聚集了一群歇凉的村民,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好事的周老婆子眯着眼睛,好奇地问道:“你们说,他们这是要盖多大的房子啊?”有知道内幕的小声回道:“听说一家一亩地呢!”
“天,这得盖多少屋子呀!顺子哥他们前年不才买了牛么,还有余钱盖房子?还有徐嫂子,他们家不是才分家吗?她们孤儿寡母的哪儿来的银子?”不知道谁家的小媳妇儿搭话道。
“俺倒是见过顺子前段时间老是进城,莫不是有啥赚钱的营生?”周婆子一副恨不得立马知道的样子。
“絮丫头之前不是进过北林破深处吗,也许是那次进山捡到好东西了。”有人不偏不倚的说了一句。
这话一出,周老婆子立马反驳道:“哼,她个小丫头片子能有那能耐?谁知道是不是他们没分家的时候就偷偷存了银子。”
“这话说的,那要之前有银子,他们娘俩还会饿成那样?别胡说八道!”
刘寡妇听到这些议论,眼睛转了转,扭着屁股,溜去了柳大山家。
柳家院子里,柳大山不知道去哪里了,章氏在嗑瓜子乘凉,陈舒曼母女则是在旁边缝衣服。
“哎哟,章伯娘,陈大嫂,你们咋有闲心在这呢!”刘寡妇一进院子就尖着嗓子嚷道。
“咋了,天要塌了?”章氏撩了撩眼皮,怼了她一句。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女人一直打着她家东来的主意。她再糊涂,再偏心,那也不可能给自家儿子找这么个破鞋。
“哎哟,天塌不塌我不知道,俺只听说啊,你家絮丫头他们要盖新房啦!”刘寡妇阴阳怪气道。
章氏闻言眉头一皱,但想到之前听说那死丫头进山打了条蟒蛇,估摸着是卖了些钱吧,随即眉头便松开了:
“我们已经分家了,她们之前也有些进项,想盖就盖呗!”章老婆子不想搭理这个女人。陈舒曼见婆婆这样,她也不好搭话。
见她不动心,刘寡妇转了转眼珠,再接再厉道:
“哎哟,那您是不知道他们要盖多大哟,听说足足一亩地儿呢?您说她们哪儿来的钱盖房呀?该不会……是什么来路不正的银子吧?”
章氏听到这话,忍不住了,咻的站了起来,刚要发火,又想到自家老头子,就又坐了下来,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那也是俺家的事儿,要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见这老婆子油盐不进,刘寡妇撇了撇嘴道:
“俺不是担心你们被骗了么,切,不识好人心。”说完,扭着她的水蛇腰走了。
见刘寡妇走了,陈舒曼低着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再抬头时却是一脸担忧:“娘,一亩地呀,您说她们真要盖那么大的房子么?那得多少银子?就算絮丫头打了蛇,也卖不了这么多吧?” 见婆婆眉头又皱了起来,知道她上心了,又接着说道:
“该不会……真是什么来路不正的银子吧?这孤儿寡母的,二弟又不在家,听说之前好几个村里的汉子去给他们帮忙,您说……会不会……”
章氏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
“她敢!东来还没死呢!就算……老婆子和你爹还活着呢!”
“娘,娘,您先别急,我这也是听别人说的。当不得真啊!”陈舒曼假模假样的劝道。
这时的章氏已经气疯了,什么也听不见。随即就像一阵旋风似的冲了出去。
陈舒曼和柳娟相视一笑,慢吞吞的起来,追着章氏的脚步,往柳絮家而去。
出了门,还不忘假悻悻的喊着:“哎呀,娘,娘,您别着急,弟妹不是那样的人。”
这边,章氏很快就冲到了柳絮家门口。她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喊道:“徐若兰,你给老娘出来!”
村里有人见状,慢慢的聚了过来。
徐若兰听到章氏的叫嚷,抱着两个孩子,不紧不慢地从屋里走了出来,神色平静,眼中却透着一丝无奈。
“娘,您这又是闹哪一出?”徐若兰轻声说道。
章氏见她这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脸问?我问你,你盖房子的银子哪来的?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徐若兰眉头微蹙,“娘,您这话说得难听了,银子是絮儿打蛇卖来的,清清白白。”
“哼,就凭一条蛇能卖这么多?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好糊弄?”章氏压根不信。
这时,陈舒曼和柳娟也赶了过来,陈舒曼假惺惺地说道:“弟妹呀,咱都是一家人,要是真有什么难处,你跟娘直说,可别瞒着。”
柳娟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别做了不该做的,丢了咱老柳家的脸。” 徐若兰见她们母女俩一唱一和,心中明白这又是她们在背后挑唆,长久以来被压抑的怒火再也按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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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咱们平日无冤无仇,为何你们一家一而再的欺辱我们?”徐若兰的声音带着几分悲愤。
周围的村民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东来媳妇平日里本本分分的,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
“谁知道呢,她们分家的时候可是一穷二白的,这才多久,就要盖大房子了,说不定真有啥猫腻。”
章氏见徐若兰不肯承认,越发恼怒,竟冲上前去想要动手。就在这时,柳絮回来了,她刚才去杏儿家跟柳长顺商量明日去镇上找工匠的事去了。
是柳庄氏见章氏气势汹汹的往柳絮家跑去,感觉不对劲来告诉她,她才忙着赶回来,结果跑近一看,她奶竟然又想打她娘。
“住手!”柳絮大声喝道,“阿奶,您这是干什么?”
章氏看到柳絮,气势稍微弱了些,但一想到陈舒曼和刘寡妇说的,就压抑不住怒火,大声质问道:“絮丫头,你给我说实话,你们这盖房子的银子到底哪来的?是不是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柳絮几步挡在徐若兰面前,对着章氏气愤地说:“阿奶,您怎么总是这么是非不分?这银子就是我打蛇挣来的,怎么就变成了见不得人了?”
章氏听柳絮这么说她,更是气上加气,“死丫头,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