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冷哼一声,“本宫对你的恨,从来都是明面上的,就是要你死,也会亲手灭了你。你少用这些有的没的东西来唬本宫!”
谢望舒从来都是如此,爱的浓烈,恨的彻骨,对于自己做过的事,她从来都不屑否认。
谢镇陵脸色微沉,脑子里一团疑雾缓缓散开,最后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最终再看向长公主的时候,像一尊无悲无喜的神只,“那本公祝殿下,余生喜乐。”
长公主一愣,再看他时,谢镇陵已经只留给她一个背影,他转身踏上了镇国公府的车驾。
唐诺也狠狠地瞪了长公主一眼,随后跟着谢镇陵上了车。
漫天朝霞带着谢镇陵离开了,璀璨耀眼到刺的长公主睁不开眼。
她忽的想起谢镇陵和云螭出生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朝霞漫天的日子,这样的景色,美的如梦似幻,向来都是吉祥之兆。
若谢镇陵跟云螭是她跟驸马的孩子,这辈子,她必然会用尽全力去呵护爱护他们。
可偏偏,他们是她被西鸠那些畜生强迫后,生下的孽种。
他们的身上从始至终都流着西鸠的肮脏血脉,谢镇陵是她的耻辱,是大虞的耻辱,除非死,否则这辈子都洗脱不掉!
云螭那个孽种已经死了,他谢镇陵又凭什么苟延残喘?
他活着,只能永远提醒她过去的伤痛,大虞的伤痛!
该死!都该死啊!
女官放下车帘来,长公主马车缓缓驶动,长公主坐在车驾内,却是眉头紧锁。
她明明那么殷切的希望谢镇陵赶紧死,可又不知为何,再看不见那漫天的朝霞后,她的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竟有些空,有些怅然若失。
疯了,她一定是疯了,竟然会被那个该死的废物畜生,影响了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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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学堂。
被秦太傅亲自督促早起的谢澜渊和谢梵音,莫名其妙齐齐心头一疼。
谢梵音手里的大鸡腿都不香了,她坐在谢澜渊身边,不知为什么,眼泪吧嗒吧嗒就往下流。
“哥哥,音音想爹爹了,他怎么还不来看我们?”
谢梵音捂着发痛的心口,眼泪巴巴的看向谢澜渊。
谢澜渊俊秀的小眉头拧成了川字,他轻轻拍了拍谢梵音的后背,“音音,你永远要记得,我们的爹爹是大英雄。”
小小年纪的谢澜渊面上镇定,心已经疼到无法呼吸。
他跟爹爹有男子汉之间的约定,爹爹的事,告诉了他,却瞒着了音音。
他知道,爹爹此去燕临六郡,是九死一生,可爹爹的选择,他也无法违逆。
他只能在心中期盼着,老天爷爷,老天奶奶,让爹爹活着,一定要他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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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被皇帝一拖再拖的辰王婚礼,终于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