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边温热的包子慢慢变冷,她也没想出来,直到肚子再次咕噜噜叫起来,她才后知后觉地就着仅剩余温的水啃起包子。
舒阳万万想不到,他以为暂时糊弄的一句话,日后竟成了卫婆子衡量神和人之间做买卖的基石。
凡是她的标准上供求神拜佛,神佛收了供奉不办事的,都会被她打上门去,拆庙破屋,神像砸烂,扔进粪坑。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碎云山南侧的高峰上,山神庙被射塌的墙面不知何时被重新修补起来。
随着大雪不断落下,庙里升起淡淡的香火气,在这渺无人迹的山巅,别有一番风韵。
山君的身影重新出现圆滑光洁的石头上,叹一口气:“大意了。”
“我单知道花钱找人上香不是正途,通常这种香火来不及使用就散了,真炼化了也有业火孽障,却不想他们竟然感谢的竟是赏钱,一群见钱眼开的刁民!”
骂了几句后,他心里又泛起嘀咕:“将军主兵,掌杀伐;兵者,凶器也;他表现出的金相神威也正常,可我是顽石化身,乃是土相,并不克我,如何能以弱胜强,洞穿我的真身?”
山君这里满脑子怀疑人生,没多久,两道影子钻入庙中。
“回禀山君,那将军的底细我们查到一些了,他……”大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
有了这句话,树根凝聚的人形才缓缓开口: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
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
“这首诗是写给那位将军的……”
大树念完诗,又把神武将军其他的着名事迹说了几段。
山君神色惊疑不定,急问道:“怎么是他?山下的不是神武将军吗?如何跟他扯上关系?”
“庞家请来那修史的老学究说,神武将军是他众多封号中的一个……山底下的凡人大多知道。”
前朝抗击南蛮的名将众多,英年早逝的云烨虽然耀眼,但在山君这种精怪眼里,他们的事迹都差不多,没什么值得留意的。
他们留意的只是那个冠绝天下的称号,而不是神武将军这个马甲。
“狡诈的凡人!竟敢欺瞒本座!”山君顿时大怒,他一直以为那是个落魄野鸡将军,侥幸在蛮人的大扫荡中幸存,没想到竟然是那位天下第一。
“河里的也容得下他?”
他不知道神武将军背后的底细,河神怎么会不知道,竟放任这个“前”天下第一在眼皮子底下苟活?
大树看着气急败坏的山君面无表情,没有说话,河神跟将军又没有利益冲突,他吃饱了撑的去破将军庙?
“既然知道了底细,那未必非要打打杀杀,也可以谈谈。”山君无能狂怒了一会儿,又冷静下来。
将军下山享香火,没必要把持那部分碎云山山脉气运不放。
“谈什么?那将军以前再厉害,现在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再说他使诡计射伤山君,即便要谈,也要他赔礼道歉再谈!”
小松鼠一开口,山君的身形颤了几下,脸皮直抽抽。
唉!
这松鼠,忠心有余,可惜脑力不足……
而这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