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城里想喝热水都得买柴来烧,是要钱的。
但自己只顾着和这人说话,竟连对方没给钱都忘了……
“真是猪脑子。”
马震懊悔地捶了一下头,又关上院门。
走到屋里心里仍是提不起劲,坐在刚才那人坐的椅子上,空气里似乎有股香味。
他知道大户人家的衣物被香料熏过,再加上一些配饰之类的,所以残留了这味道。
双手撑着下巴,眼睛自然就落在了粗糙红肿的双脚上。
想到那人说他不穿鞋,他又忍不住撅了撅嘴:“乡下人干活费鞋,没正事谁舍得穿啊?”
良久,他鬼使神差地站起身,把锅里剩下的水舀了出来,端进屋里泡脚。
温水慢慢浸润麻木的脚,马震想着床头那套新鞋袜,原是要找人说媒的时候才穿的。
等水里的温度消失殆尽,他才抬起脚,就着火盆烤干。
如果不是马博文来,他连火盆都不会点的,这些柴火可以拿去县城里卖掉换钱。
弄干净了脚,他套上那新鞋袜,走到火盆边,大方地坐在自己先前的位置上,自信地伸出脚。
但那个问他鞋袜的人,已经走了。
端起那碗凉透的红糖鸡蛋,马震一口喝完,狠狠咬着白白的鸡蛋。
“为什么不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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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阳不知道马博文和马震这段小插曲,云烨也没告诉他。
马家最近的压力很大,要往北方转移物资,又要接收南方有关系的世家子弟,还得维持自家体面。
小主,
马博文到底还年轻,所以他爹趁过年回来一趟,给那些来避难的世家一颗定心丸。
山上山下各有各的忙碌,三五天时间转眼即逝。
大约是修仙界没有正月里不催债的规矩,初六这天舒阳和白眉清风到了鸣州地界。
鸣州司天监的主事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一脸福相,浑然不像个道士。
脱了道袍说他是个土财主都更让人信服。
“清风道友好久不见啊!白眉前辈安好,舒神官安好!”
“赵道友请了!”
大家互相见过礼,便一起朝青玄派飞去。
“他家确实没什么东西了,就剩几个不大的山头,没什么出产,最值钱估计就是这点儿香火权。”
赵主事也是筑基期,来自一个类似青玄派的小门派,能和清风白眉这类人结交,他自然求之不得。
就连舒阳这样头上写着危的庙里人,他也很是抬举。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人家云侯还没死。
青玄真人坐在最高处的那座山头,望着远处飞来的剑光,脸上无悲无喜。
香火权而已,他不在乎。
之所以把这东西给云侯庙,他自然有所求。
夺舍之后有一段时间虚弱期,他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磨合。
翠微山虽然危险,但开云府暂时还是安全的,巫王敢打翠微山,却不敢一巴掌把开云府打没了。
所以他要提个条件,在开云府修养。
至于百草宗那边的账,他夺舍前去追回一些,夺舍成功后再补上。
如此算来,便高枕无忧了。
舒阳上次来青玄派偷人的记忆还历历在目,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
青玄派除了那个脆弱的护山阵法,基本就剩些房屋。
不过他并不是心疼青玄真人,只是怀念那枚被打扁的合欢铃……
要是能修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