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头打开门,卢照时进去,扶起苏步成,“受苦了!”
“苏先生!”王延年进来,眼神悲悯。
物伤其类,看到苏步成的现在,王延年莫名想到某一天的自己。
“王大人!新年好!”苏步成还有闲心调侃。
“苏先生,可还好?”胡大郎挤进来。
“还好!多亏阿财打点,没再为难。”苏步成冲胡大郎躬身,“辛苦了!”
“先生折煞晚辈,晚辈应当的!”胡大郎侧身避开。
“这里不是叙旧的地方,走,到州府再说!”卢照时带着人往外走。
“大人!”班头叫住,“这是梧县流窜过来的流犯,县令大人年后才、才…”
“苏先生乃我亲自任命,辅佐梧县胡县令,年节日奉命到州府向我述职。
怎么?我刺史任命他还要梅山同意才行?梧县县令盖了官印的手令也不认?你们桐县化外之地,不在我大唐版图内?”
卢照时气势逼人,什么流犯,借机敲诈勒索才是真!
官府大印都不认,这桐县压榨百姓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
几个皂吏嗫嚅半天,没敢回答。
“让梅山到州府找我要人!”卢照时不跟皂吏纠缠,没得掉身价。
“大人,我冤枉,放我出去!”犯人们见苏步成被带走,拍着栏杆嘶吼。
出了大牢,呼吸着新鲜空气,感觉人又活过来。
苏步成抬头看向灰蒙的天空,岭南的冬日总是薄雾弥漫。
“大人、大人!”梅山一路小跑追来。
卢照时停住,冷冷看着梅山,
“大人!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来了!”梅山气喘吁吁,喷出一股股浓烈的酒气,脸色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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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梁不正下梁歪,看看好酒的县令和皂吏,这是卢照时觉得这才是真实的梅山。
各县都穷,刺史考评尚且中下,各县主官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全都中下、下、下下。
卢照时已是官场老油条,没想过下属有多能干,但像桐县这种上下沆瀣一气压榨百姓的,还是让他震惊、愤怒。
全州以梧县为榜样,推广各种先进种田技术、制粉条、加强与俚人的合作。
看梅县令这满不在乎的样子,十有八九根本没贯彻,只是敷衍了事。
“梅县令好兴致!桐县可谓天堂,美酒佳肴,日子真是优哉游哉!”卢照时出言讥讽。
“呵呵,过年嘛,乐呵乐呵!”梅山嬉皮笑脸。
“哼!”卢照时拂袖,不想多说。
这会儿有更重要的事儿,没空料理梅山。
“大人!大…”梅山见苏步成要被带走,着急的喊道。
“苏先生是我任命的杂吏,辅佐胡县令,持胡县令手令到州府述职,手续齐全,有何问题?”卢照时盯着梅山。
“呃…”梅山不甘心,“可他是流犯,大人…”
“怎么,梅县令的桐县不在刺史大人的管辖下?还是梅县令得了特权,可节制州府?”
王延年见梅山不识好歹,沉声质问。
“不敢、不敢!”梅山忙陪着笑脸。
王延年出了名的冷面王,录事参军掌管官员考评,县令们对王延年很是惧怕。
离去的马车消失在视线中,梅山久久没说话,眼神中也不见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