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静看着砂浆路甚是新奇,总算看到耳目一新的东西,召来苏步成询问。
在梧州,卢照时特意向窦静介绍,苏步成协助他收回农田的策略和手段,自然也介绍了苏步成的身份。
苏步成灭蝗一事,身为司农寺卿的他那日就在朝堂上,心中是认同的。
可做为外戚,他知道天可汗心中忌讳什么,天可汗盛怒之下,自然明哲保身乖乖闭嘴。
没想到这个长安县令很能折腾,到岭南也不消停,这么快就在刺史面前露头。
这些与他无关,他只关心两季稻能否种植成功,粮食专属区能否搞成。
只关注结果,过程、手段不关心,简而言之就是,苏步成的事儿他不问、不管、不负责。
但是,出了事儿,卢照时第一个跑不掉。
在得知两季稻是苏步成所在荒沟村提出,大力提倡并推广,以及粮食专属区的策略也出自苏步成时,窦静很是震惊。
若卢照时所言不虚,那就意味着苏步成才是这件事儿的真正主导者。
再看苏步成,不再是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
听苏步成介绍这道路用石灰、黏土、砂子按比例混合搅拌而成时,窦静恍然,这方法应该是从墙壁抹的砂浆启发来的。
蒙蒙细雨,官道上的泥土湿滑,而这砂浆路干净,丝毫不受雨天影响。
行驶到村里,就见田间地头不少人在忙碌。
众人下车,看到成片紧挨的水田插着整齐的秧苗,疏密有致、横平竖直。
已种了大半,还剩余少部分水田正在插秧。
马车到来,惊动了田里干活的村民,纷纷直起身子打量。
“苏先生回来啦?”杨老汉丢下手里活儿,上来打招呼。
“见过卢大人、王大人、胡大人!”杨老汉拱手行礼,见窦静是生面孔,“见过几位大人。”
“村长客气,这位是司农卿窦大人,这几位是司农寺属官,今日特意来看看咱们荒沟村。”卢照时介绍道。
“草民有眼不识泰山!怠慢窦大人!”杨老汉一惊,忙赔礼道。
“唉,老丈客气!我等听闻荒沟村有新法种地,特意过来学学。”窦静扶起杨老汉,很是客气。
这荒沟村里除了苏家,都是前朝的重臣。
窦家跟前朝亦是千丝万缕的渊源,此刻见到曾经的风云人物,窦静自然要客气几分。
“不敢不敢!我等种地之法乃苏先生之女苏樱倡议,我们也是刚开始种,还在摸索中。”
杨老汉不贪功,说的很委婉,苏樱只是倡议,万一不成功,不至于人家背锅。
成了,自然苏樱功劳大大的。
杨老汉还不知粮食专署区特别行政令颁布的事儿,要是知道,肯定不敢轻飘飘把苏樱给推出去。
“哦,苏大人,怎未听你提及?”窦静转头问苏步成。
“回大人,小女不过随口一提,当不得真,确定实施是村老们商议后一致决定,与小女关系不大。”苏步成忙撇清。
朝廷派来司农寺一众官员,可见对此事的重视,出乎他的意料,政令力度之大,直属司农寺监管。
苏步成不想女儿牵扯进来,灭蝗一事,让他心有余悸。
杨老汉狐疑的看着窦静与苏步成一问一答,觉得怪怪的,难道自己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