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鸦头没想到开船的人却是曾经险些被吊死在他眼前,跟他作死对骂的大块头周打轮。
周打轮站在船边看着码头上雨中的人们急急把仓库里抬出来的箱子搬上船上的货仓,他也听到了船边堤坝上老鸦子和徐三晚商量要搭船离开浦滨的意图。
徐三晚却在雨中拍着湿漉漉的胸膛对姚鸦子说:“跟着我!没事的,我有办法护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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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了件从指挥室里拿来的日军雨衣的老鸦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对说话的小子很是不信任。“你有个狗屁办法,天王老子对鬼子都没办法,我老鸦头的命还得由自个来护周全了。”
周打轮冲老鸦头喊道:“那你上船去,我送你走一程,但我担保你上不岸,你老鸦头的尸体见天就得在江面上出现。”
老鸦头悻悻的盯了周打轮一眼。
“你老鸦头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的人,就别想着往外面跑了,可能会死得更快。”徐三晚对老鸦头说:“还是留下来跟鬼子周旋吧。”
老鸦头怨恨的盯了徐三晚一眼,这回他确定这小子之前是拿他当愣子了。
再说在大雨中疾走的马阿六和金宝穿过数条弯七扭八的路巷,甩脱身后的追兵,最后躲进一处无人看守的城村祠堂里。
黑漆漆的堂屋里充斥着一股腐臭味,雨水从破漏的屋顶不停地往地上滴,老鼠在供台上七歪八倒的牌位间乱窜。
马老六虚弱的坐在供奉牌位的供桌下的地台上,还一个劲地哭丧着懊恨着。
“往后我真要见不着我哥了,他要真死了,我他娘的就绑炸药去找山下芥木同归于尽。”他还在为之前没有去赴死给自己找慰藉。
“没准他们两个最后突围了出去,你那会过去真死了也救不了他们。”金宝在供桌上和供台阶上的牌位间摸索着,他看能不能找到火柴或火石之类能生着火的东西,因为两人被淋了一通大雨,身上还受了伤,只怕着了凉发起烧来。
“你说得倒天真,那时里外数圈鬼子兵拼了命的堵着他俩,就是会飞都兴许被子弹打下来了,咱俩那会冲过去,没准能分散鬼子的力量,给他们逃生的机会,可你他娘就是长肉不长胆儿。”
“可我不是想你留着命往后报仇么。”金宝咕哝了句,他从供桌下一堆香支和香灰里摸到了一个火柴盒子,可里面没一根火柴。
“想我哥这辈子为一个女人闹得身败名裂又亡命天涯,这回女人又失了踪,他要遭了险命,可真是没落个好下场。”
“你兜里还有火柴的没。”金宝走近唉叹不停的老六跟前。
老六哆嗦着嘴唇忍着寒冷和手臂的刺骨伤痛,从裤兜里掏出被雨水沤烂的香烟和火柴。
金宝从湿了的火柴梗中找出一些感觉还硬实的在他找来的干盒子的麟纸上一根根划着,终于划着火了一根,便用地上散落的纸钱点燃。
“这下生火,你要让鬼子兵摸过来发现了咱俩?”
“不生火烘下你身上的寒气,你可就没命了,你伤得可比我重,发起烧来还得了?”
外面大雨还在下着,金宝在刚才逃跑的路上就感觉到马老六身体的发热,这是他为什么进了祠堂就急着要找火柴的原因。
两人躲到屋角处,用积着灰尘的木牌位生起火来,将身上的上衣脱下来往火堆上烘着。
马老六被一发三八大盖的子弹打进了手臂的骨头里面,受了细菌感染,伤口周围已经肿胀发青,致使身体虚弱发起烧来,这回烤火对他都起不了作用了。
金宝看着他歪躺在墙角,又觉着外面下着大雨,他急得发慌了。
“你不要这样,别躺下来睡着了,打起精神来。”金宝拉起老六没伤的手臂,要将他提起来。
老六陷入昏弱迷糊,有一下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看见屋里暗沉的空间映出一个女人的身影在火光中,一个包着头巾穿套黑衣服肩头挎着个布包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