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哥,咱这是要找你给帮个忙,借你堂口的力量协同咱们去把东门打下来。”徐三晚在一张凳子上坐下来看着练武奎。
“为何?这东门欺负了你们?”练武奎看了眼三人的神情。“我听说眼下浦滨就数东门势力最大,当家的以前是吴海的人,带着吴海的大半势力另起的炉灶?”
“奎哥,你看看眼下咱浦滨是有多乱,这都是东门的人带头闹出来的,他们为非作歹,欺压良善,搞得城里乌烟瘴气,民不聊生,你说该不该打?”
“这是你当差的想法,是想借我的力量为你树立威信?”练武奎看着徐三晚。
“不瞒你说,咱前些日子也在城里搞过帮会的。”老谭看着练武奎。“可咱们只是打个幌子,主要是打鬼子的,之后被鬼子连番清剿,咱们剩下的人只得隐了下来,现在又想借着道上的名堂,让咱们有个立足之地,好把人潜伏下来。”
“继续打鬼子。”花二看着练武奎。
“顺带把道上的规矩抓在咱手上。”徐三晚也看向奎哥。
“这么说你们要做最大的帮会?”练武奎以一对三。
“真有那一天的话,当家的由你来做,咱们有个容身之地就好。”老谭说道。
“要不是听说过你们抗击日寇的事,我不会搭理你们。”练武奎沉默了下说:“日寇犯我山河,杀我民族,是我等有气有血之人岂能容忍,这两年我屡想找个队伍投了,可又不愿受那寄人篱下的滋味,这回撞上你们,我觉着是对味儿了。”
三人向武奎伸出手,武奎也振臂与人互握,这时,那边屋里一阵唢呐锣镲之声骤然而起,哭声也跟随而至。
“既是要先打东门,想必你们来之前已想好法子?咱得师出有名。”练武奎对达成志向的三人说。
“没细想过呢。”徐三晚听着隔过去屋里的做法响声,想着说:“都爷是要明日出殡么?要不先留着他?”
“说说你的想法。”练武奎说。
“就是要师出有名嘛,咱就说都爷是东门的人杀的,那四哥就是东门的幕后老大,当时他也在场的,就说他跟都爷争执起来,互相动手了,是他先杀的都爷,咱才冲他开枪的,等做好准备,咱就抬着都爷上东门去讨要说法,讨不下来就开干。”
“听你这么说,我要不找东门,东门势必也会找上我?这分明是我对他们老大下的手。”练武奎说。
“这个老大是幕后操纵人,明面上他只是一个有身份的警察,按理说他们不会明着来找你。”徐三晚说。
“现在他们也没查清楚是谁下的手,警察局对东门的人说是林四耀跟都爷起杠闹起来自相残杀了,咱就按这理由去闹,但东门人多势众,不是一个西社能应付得了的,咱还得多码些人来,到时我也拉警队去暗中协助你们,但我认为重要还是得上手段。”
“到时都爷的棺材里能不能多放些手榴弹?”徐三晚说着只管瞅向练武奎。
“你真要把他炸了?怎么说他也是我的老大,到时又有人会说我无情无义。”练武奎很是不同意。
“这么着吧,把都爷偷偷下殓了,到时就以他的名义抬棺木过去。”老谭说:“棺木里要放几个炸弹也随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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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么说定了,哪天出击,你们提前知会,往下我先跟兄弟们通通火。”
就在他们拿定主意,找好人手,决定要去干东门的前一天,城里出了件大事。
这天,寒冷的天时却断断续续下着大雨,凄风苦雨的街头巷尾鲜见路人。
虽说时值年关,但是雨中的城市一遍冷冷清清。
流淌着雨水的马路上,大雨打起的波泡,就像人们缺失了喜庆的盼头一样空泛,脆弱。
警察局子里的刑事特务科组队长办公室里,徐三晚坐在桌前,用他还包扎着纱布的左手拿起一份伪造的档案资料看着,对站在他眼前的贼精说:“肖大狗,这是你往后在警队里的名字,你说咱是该叫你肖大狗,还是贼精呢?”
“贼精,这么叫听着对脾气。”穿着身黑色警服戴顶宽檐警帽的贼精立了个正,道:“就是王八糕子的进了警局,觉着浑身上下不自在呢。”
“给他挠挠。”徐三晚看了眼一旁站着的金宝。“胖子你还是叫金宝,往后同事里,你俩记得自己的名字。”
徐三晚扭头看了眼窗外的大雨,听了下房门外走廊的动静,说:“我知道你们都想跟老谭和二哥凑一堆,可不能丢我和友林孤苦零丁在这里啊。”
坐在墙边一木椅上的李友林,手臂上还吊着纱带,他身上大都是皮肉伤,休养好几天算是缓回了气色,这下说道:“警队有警队的好,至少按月领粮。”
“这么说有盼头。”贼精眼里闪着光。“这么下去,咱要不死,还能省下笔钱回家去讨婆子。”
这下忽听外面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是高根鞋子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咯咯咯的响声。
他们都停下说话,看向开出走廊的窗户,想知道经过的是谁。
脚步声却在门前停下,发出敲门的响声。
徐三晚叫了声请进,门就被人推开,一脸笑盈,挺着胸部的女警刘虹走进来,看着眼前的情况道:“许队,给新人上课呢?”
徐三晚发现贼精一双眼睛放光的盯着女警的胸部,便对女警员说:“小刘,有对象了么?”
“没有,你是要给我物识呢?”小刘看着许队,又看看屋里的人。
“你没瞅见,咱这新来的同事看着你眼都直了,他正要讨婆子。”徐三晚向着贼精摆了摆脸。
“可我看上许队你了,你能不能考虑下我的感受?”女警直勾勾地瞪着徐三晚。
给女子的眼神一逼,徐三晚倒弱下意态,平静说道:“有何事?”
“总务长要你新招的警员资料呢。”
看着女警闪身出了门,贼精还跟到门边往外瞅了一眼,转过身来,大着气道:“就冲这女的,我留下来了。”
一直不说话的金宝,这下只管呆呆的张着嘴巴看着贼精。
却在这时大雨中的楼下传来急促的吹哨子声,紧跟着是局子里的警铃声大作,楼道传来急跑的脚步声和楼下地面传来的呼喝声。
“这是紧急出警的铃响,不知出了何事?”李友林一下站起来。
“他娘的,没准是跟咱们有关系。”徐三晚向房门冲出。“友林,你伤没好,就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