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堂递给范嘉言几张纸片,说:
“范大人请看。”
范嘉言接过来细细一看,顿时怒不可遏,重重地拍了一声惊堂木,喝道:
“好你个纪大发,这里有你亲笔画押的供词,你要不要自己看看?”
纪大发一听此言,顿时懵了,那天夜里,几个蒙面黑衣人把他带到松树林中的场景,在他脑海里一幕幕闪过。刚开始,他对自己敲诈勒索的事一概不承认,哪知这几个蒙面黑衣人对他毫不客气,直接用木棍生生把自己的腿打断,还用脚不停地踢着他的伤处。吃熬不过的他,只好招认了敲诈程道刊及其他百姓的事实。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供词怎么会跑到魏笙书手里,但自己做过的恶,他也自己有数,面对堂上一脸威严的范嘉言,他揣摩着自己今天在劫难逃。于是,回过神来的纪大发磕头如捣蒜,说:
“大人饶命,小的一定从实说来,从实说来。”
“好,既知如此,何必当初。不过,你若仍有隐瞒,本官一定让你罪加一等。”
不一会,纪大发把自己成立工匠社以后,实行敲诈勒索的不法行径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并签字画押。范嘉言听着纪大发这么多年的勒索金额,竟然有几万两银子之巨,便故意叹了一口气,说:
“纪大发,按照你的敲诈数额,依据咱们大梁国律例,即使本官有心开脱你,你也是难逃一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纪大发一听自己竟然难逃一死,顿时面如死灰,支支吾吾着说不出话。范嘉言一看,便知道他心中似有隐情,心中不禁一喜。
当初范嘉言接手这两个案子的时候,礼郡王丹宇专门私底下召见过他,让他不能只停留在案件纠错的表面,而是要想办法挖出案件后面错综复杂的关系。此时,他看见纪大发的内心犹豫,便说:
“纪大发,本官看你虽然是咎由自取,但从你的能耐来看,这么多坏事也不都是你一个人能做得了的,你还有什么同伙吗,你现在从实招来,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纪大发一听,顿时如临死之人捞到了救命稻草,又拼命磕头,声音嘶哑地说:
“大人,大人明鉴,我勒索了百姓这么多钱,大头都不是我的,他都进了一个人的口袋,碰到那些不服的百姓,也都是他帮我摆平的……”
“呃,这个人是谁?你说的情况如若属实,本官将实情上报刑部,或许可以免你一死。”
“他是……诸良栋诸大人……他才是工匠社最大的老板,小人不过是他前台的木偶,请大人明察。”
一个人在生死关头,也不顾原来的承诺和誓言了,纪大发终于抛出了诸良栋。范嘉言大喜,看来自己可以向礼郡王交差了。他一拍惊堂木,说:
“由于案情牵涉到咱们大梁国的官员,本官不便在堂上公开问话。来人,将这个纪大发带到司隶台继续问话,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