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宁听着直蹙眉。
上官氏温柔善良的脾气完全就是继承了老夫人的,见不得其他人受委屈,犯了错,哭一哭,扮可怜,就能让老夫人心软。
这一招,宛侧妃屡用不爽。
陆景宁抿了抿唇,看了眼宛侧妃眼底的得意之色,又看向了上官氏,她觉得母亲这次肯定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上官氏松开了老夫人的手臂,眸色坚毅:“若不是阿宁机灵,我已经没命了,这笔账哪能这么容易过去!”
眼看着上官氏又要动怒,慕容氏亲热地上前挽着上官氏的胳膊:“瞧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我院子里有两株红牡丹开得不错,走,随我去瞧瞧。”
在慕容氏的邀请下,上官氏半推半就地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将陆景宁一并拽上。
几人气冲冲离开。
“唉!这孩子,脾气还是这么执拗。”老夫人一脸无奈,她自始至终都认为是为了东宫着想。
得罪了慎郡王,万一人家心怀不轨和太子争夺怎么办?
“母亲,是我的错,姐姐正在气头上,姐姐生气也是应该的。”宛侧妃缓缓站起身,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老夫人拍了拍宛侧妃的手:“从小你就拘谨,这次也别怪太子妃生气,等时间长了,太子妃也就消气了,你们日后还要多帮衬帮衬呢。”
宛侧妃点了点头:“母亲教训的是,女儿绝对不会和太子妃生分的,终有一日会求太子妃原谅。”
……
“瞧你,也犯得着和云宛动气,她什么脾气又是什么处境,哪比得上你,肯定是被人利用了。”
慕容氏让丫鬟捧着茶来,一改刚才咄咄逼人模样,温柔地看向上官氏:“与其靠旁人生养,倒不如自己想想法子调养身子,生一个嫡长子出来,日后你的地位才稳固了。”
上官氏张张嘴。
“咳咳……”陆景宁忽然咳嗽两声,打断了上官氏即将要开口的话,来之前她已经提醒过上官氏了。
慕容氏不可信。
就是一颗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上官氏扬起手拍了拍陆景宁的后背,气不过地说:“幸亏发现及时,否则我这辈子都没希望生孩子了。”
慕容氏挑眉,诧异地看着对方:“这话怎么说?”
“我身子亏损的不算厉害,休养几个月就没事了,若能诞下嫡长子就更好了,若实在没那个福分,抬举几个乖巧的妾留在身边养着,将孩子养在膝下的,也是一种保障。”
上官氏语气淡淡,纳妾两个字能也能够轻轻松松说出口,和从前那个将太子视为性命的模样,大不相同。
慕容氏信了几分,手捧这茶皮笑肉不笑地问:“好端端的怎么会想开了,之前多少人劝你,你也听不进去。”
“这人总是要经历一些的。”上官氏揉了揉眉宇,面上浮现了不耐烦:“至于云宛,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份姐妹情是彻底断了。”
“哪有这么严重……”
“嫂嫂信也好,不信也罢。”上官氏慢慢站起身,手拉着陆景宁无畏地笑了笑:“难得回来一趟,打搅嫂嫂了。”
慕容氏挤出笑容:“说什么客套话,我巴不得你回来呢,吉祥阁已经收拾好了,缺什么就派人告诉我。”
上官氏道谢,拉着陆景宁就走了,转身的功夫上官氏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好不容易撑到了吉祥阁,身子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母亲。”陆景宁赶紧捧着茶递过去,帮着上官氏顺背,看着上官氏眼角流淌的眼泪,她心里更不是滋味,将脑袋搭在了上官氏的肩上:“母亲,您别气馁,您还有阿宁,还有父亲呢。”
上官氏摸了摸陆景宁的手,长叹口气:“是母亲太傻了,看不透身边人,更没想到你舅母竟藏着这般心肠。”
亏她这么多年,对慕容氏掏心掏肺。
她被宛侧妃差点给害死了,慕容氏居然和稀泥,帮着宛侧妃说话,简直太让人心寒了。
“不是母亲的错,只是有些人贪得无厌。”陆景宁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母亲别忘了,陆礼斌今年已经十五岁了,还没许配婚事呢。”
“你的意思是宛侧妃许诺慕容氏一门婚事?”
陆景宁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咱们能给的远不如宛侧妃给的多,舅母的心自然会偏向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