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弯却是抗拒得很,用力推着他,“你别管我!你走!”
刚挣开他,就逃。
秦子默哪会让她得逞?双手紧扣住她的手腕,乌黑的双眼无奈的看着她,“弯弯,你这样会伤了自己的,冷静。”
她不想冷静,只想发疯,只想发癫。
终于,她还是冷静了下来,然后,对着秦子默说了一句,“秦子默,我们离婚吧!”
秦子默蓦地抬头,震惊的盯着她,“你说什么?”
叶弯冷静了,“我说,我们离婚!”
秦子默脸色很是难看,声音压抑克制,“你…再说一遍?”
叶弯迎向他的目光,一字一顿的:“我说,我们离婚!离婚后互不干扰,我净身出户,如果生下孩子,孩子我可以给你们,但我有一个条件……”
秦子默显然是怒了,扣住她的手腕,冷冷开口:“沈弯,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他一把攥过她,目光冷冷盯着她,气得不轻,“沈弯,你好样的!我为你做好了一切,你竟敢和我提离婚?你怎么敢?你哪来的勇气?怎么?觉得给秦家生一下孩子,觉得自己很伟大?你别自作多情!我秦子默若是愿意,无数的女人愿意排队给我生!你、你是仗着我爱你,要气死我吗?”
他想过无数个可能,但就是没想到她有这个胆子提离婚。
哈,离婚?那他所做的一切算什么?还敢跟他谈条件,她是疯了吗?
说好的爱他呢?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易的说出离婚?
他为她铺好了路,给她足够的空间,她最后却跟他提出离婚?
无疑的,秦子默的心是痛的。
她现在还怀了他的孩子,离婚两字她就这么轻易说出口了,甚至还打算可以不要孩子。
她怎么敢?她就一点也没有想过他们的未来?
秦子默真的觉得要吐血了,但这个时候,还是不忍逼她,他笑容逐渐诡谲,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他说:“弯弯,夫人,别闹了,闹够了就回家了。”
他嗓音温柔耐心,循循善诱,像哄骗小孩手上的糖果一样。
叶弯贝齿紧紧的咬住下唇,“我不是你夫人,我叫叶弯。对不起,我骗了你。”
她说出来了,她终于说出来了。
这一刻,她心情好像又轻松,却又好像沉重。
她悄悄的去看他清冷的俊脸,他眉目不动,但看着她的眼神,却好似藏着无数的温柔。
良久,他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叶弯红了鼻端,可怜的垂下双眼,“…所以,放我走……”
后面的声音,哽咽不已,她无声的啜泣,颤抖的身体也说明了她此时的无助。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不知过了多久,他低低叹息一声:“弯弯,我不会放你走的。”
若要放她走,不会等到这一天了。
温热的手指,渐渐的抚上她的脸,他喉咙滚动一下,低而哑的声音似玉珠一样落进她的耳膜,“弯弯,我最讨厌欺骗了,所以,你得留下,一辈子接受我的惩罚。”
明明该是狠的话,但轻缓温柔的语气,却像是情人间的呢喃,缱绻热烈。
叶弯瞠目结舌的看着他,无措的挪动着双脚。
秦子默将外套脱下,将现在看起来格外娇弱的她包裹在带着他温度的西装里,他落下一吻,“走吧,我们回去。”
叶弯本能的跟上他的脚步,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牵着她,她突然停下,他也被迫停了下来,转眸不解的看她,“怎么了?”
叶弯盯着地面,“你不生气吗?”
秦子默笑了,“为什么生气?跟自己生气有什么好处?”
叶弯抿紧双唇,一字一字无比清晰的说:“我不是沈妤,我只是和她长得像,具体来说,我和她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我骗了你,你娶的是沈妤,但我从来不是沈妤。”
秦子默沉默片刻,“我知道。”
叶弯终于抬眼,莹润的眼睫颤动着,“那你为什么都不生气?”
秦子默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骗了你。”
秦子默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若说生气,其实一开始,确实是挺生气的,但后来我发现,某人也只是个小可怜而已,也就不生气了,你愿意骗我,那我也愿意被你骗,反正…我好像也不亏。”
叶弯渐渐平静,仍然不太确定的,“你真的知道我一直在骗你?你真的不生气?”
秦子默对天发誓,“我真的不生气,也都知道你一直是叶弯,但如今,你只需要记住,你叫沈弯,嗯?”
叶弯,“可我不是。”
秦子默盯着她,眼里泛着的是自信与霸气,“我说你是就是。弯弯,我费尽心思,让你成为沈弯,不是让你退缩的!你人可以是叶弯,但身份我不希望有所改变,因为这对你我都好。明白我的意思?”
叶弯脑子无法思考,哪还能想他是什么意思?
秦子默将她藏在自己西装袖子默里的手拉出来,接下来很耐心的跟她解释。
从沈妤变成沈弯,是顺理成章的,没有人会觉得不对。
而且,沈弯的身份对她是个极好的保护,毕竟是他明媒正娶,一切不会有所改变,更不会有人对她进行攻击。
相反,如果她成为了真正的叶弯,她接下来所要背负的只会是沉重的压力。
所有负面的影响,将会统统砸向她一个人,她的身份、她的一切,都会面临着外界的恶意。
到时候,即使他再有能力,也堵不上众多悠悠之口,也难控那些轻视。
他爱她,所以为她铺好了路,让她可以在他铺好的平坦的路上行走,即使路途中会遇到坦途,但她依旧可以踩在他的脚背上,让他带着他一起走。
他的解释,暖了叶弯的心,一颗漂泊不定的心终于有了港湾,安定了下来。
长久的漂泊,让她现在整个人放松下来之后,觉得异常的疲惫,似打了一场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