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向做事勤勉认真的贺拉斯对此倒是认同。
“我会在政事堂与你们商议二十封爵制的时候把降级降爵的这一块再给加上。”马克西姆斯一脸认真的说道,其实他并不是忘了说,在当时他需要把众人的情绪都调动起来,让他们支持他对整个起义军的改制,当然要尽捡好的说。
“对了,你不是嫌人少吗,我给你带来了一位新部下——我刚任命的另一位医疗副官。”
马克西姆斯假装没看见贺拉斯瞬间僵硬的脸色,指着在旁边的艾梅里奇,介绍道:“他是斯科迪斯齐人中的学者艾梅里奇,精通草药,曾经救人无数,深得斯科迪斯齐人的爱戴。我还任命他为政事堂的顾问,他会帮助我们更好的了解周围的势力,更好的在这里立足!”
听完这些话,贺拉斯就明白自己不可能劝马克西姆斯收回这个任命,但心里有刺的他没有立刻跟自己的新手下打招呼。
倒是艾梅里奇弯腰行礼,嘴里说出的是较为生硬的拉丁语:“你好,很高兴能跟你一起做事!”
马克西姆斯感到惊讶:是德鲁伊们都这么学识渊博呢?还是说这个老家伙是个语言天才?
贺拉斯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擅长草药治病,而我们对这里的草木不了解,正需要向你学习,以完善我们的治疗手段,因此我欢迎你加入我们。
不过你现在要进入医疗营地的话,我是不允许的,因为你没有清洗过自己的身体,头发衣服上沾满尘土,而且还可能藏着虱子、跳蚤,进到里面可能会影响伤员们伤口的愈合。”
“哎呀,是我的错,我把医疗营的这个禁忌给忘了,来之前没有提醒你。”马克西姆斯怕艾梅里奇生出不满,赶紧接过话头,把当初他向贺拉斯他们解释的那一套有关小虫子感染伤口的说法,简要的又说了一遍。
最后,他还强调了一句:“自从我们这么做了之后,伤员的伤口感染和发热就少了很多。”
艾梅里奇一边倾听,一边思索,然后认真的说道:“大自然神奥,既然有大如山峦的树木,自然也有比发丝还小的虫子,我们看不见,并不表示它们不存在。
就好像蛆虫喜居腐肉,而它们则喜欢将人体视为乐园,只是它们的欢乐换来的是我们的痛苦……尊贵的首领,多谢你的教导,让我涨了知识!”
艾梅里奇深深的行了一礼,然后又恍然说道:“难怪你们都喜欢短发、无须,是为了减少这些虫子的存在吧。我这就去将自己清洗干净,然后再来。”
说完,他就朝着河边走去。
马克西姆斯和贺拉斯对视了一眼。
贺拉斯忍不住问道:“首领,他听明白了?”
也难怪他疑惑,因为至今他都不太能接受马克西姆斯所说的这套虫子致病理论,只是因为采取这种灭菌杀菌的方法确实有效,所以他才一直坚持实施。
“他不但明白了,而且理解的挺深。”马克西姆斯摸挲着开始有些许胡茬的下巴,其实他们之所以喜欢短发无须,不过是受了意大利人的影响,习惯了而已,但艾梅里奇这样理解也没错。
看来艾梅里奇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德鲁伊,可不能让他跑了!……马克西姆斯回过神来,说道:“阿克果,你去照顾一下他,别让他在寨子里乱跑乱闯,被我们的士兵给误伤了。”
“是。”阿克果会意的追了上去。
“贺拉斯。”这时,马克西姆斯才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不用担心依克契乌斯,他为我们所做的贡献,我一直都看在眼里,我对他另有安排,不会比一个医疗副官差。”
贺拉斯这才放下心来,感激的说道:“多谢首领!”
马克西姆斯微微一笑,环视四周:“我们受伤的勇士们都住在哪里?”
“在那边。”贺拉斯指着旁边的两栋更大一些的宅院,并且亲自带路。
马克西姆斯向往常多次做过的那样,挨个的慰问每一个起义军伤兵,关心他们的伤情,称赞他们的勇敢,感谢他们所做的贡献……当他准确的叫出伤兵的名字、聊些对方过往的经历时,总能令对方激动不已。
事实上,他记忆力再好,也不可能记住上万名士兵中的每一个人,但这些已经跟了他一年的年轻侍从们在事先就了解清楚每一个伤兵的情况,然后悄悄的告诉他。
尽管这么做会比较累,但马克西姆斯一直在坚持,并且习以为常,因为他知道威望可以在战场上获得,但爱戴往往产生于日常,而他的权利基础就来自于这些普通的士兵。
慰问完自己的士兵,他决定先去看看塞格斯提卡伤兵,这就不是去关怀,而是准备演戏。
为此,他不去塞格斯提卡重伤员所住的宅院,因为他们要么活不长,要么陷入昏迷,没必要浪费他的精力。
塞格斯提卡轻伤员所住的每一间病房里都有士兵守卫,这是为了防止医生、护士在给他们治疗时受到伤害。到现在为止,有过几起护士遭到袭击的情况都被及时阻止,但大多数的伤兵还比较安分。
马克西姆斯进去之后,发现这些塞格斯提卡伤兵大多很茫然。
一方面,他们被起义军击败,再次被起义军攻占,应该对起义军充满仇恨;另一方面,他们受伤倒地,原以为会死在战场,成为野兽的食物,因为以往他们对待敌人就是这么做的,却没想到起义军会将他们带回寨子,还给他们疗伤,尤其是那些女人很细心的照料他们,尽管有些人说的话他们听不懂,但是那份善意和温柔他们感受得到……所以现在他们的心情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