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老太灰头土脸归了家,“老头子,大事不好了!”
人还没看见,仓皇的声音先传到江老头耳朵里,他眉头一皱呵斥了声,“不像话,长辈都在呢。”
“你回来了我们就开始分家吧。”
江老太气喘吁吁,这才惊觉堂屋里密密麻麻挤了好多人,“老头子,子凡不见了!我跟大妞找了一天,愣是找不到!”
江老头眉毛一抖,下意识急得就要站起来。
“子凡是谁,你们收养的另一个孩子?”
问这话的人是一位江老爷子,辈分比江老头高出不少,说话不疾不徐的:“先分家吧,树大分枝,分完了老头子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江老头额头沁出一滴冷汗,他瞪了一眼江老太,“欸,您说的是。”
纵使江老头江老太心里再焦急,也只得按捺下来,老老实实把家分好。
只用把江二柱这一房分出去,其他两房依旧一起生活,流程倒是简便许多,除去那两头猪,其他东西除以三,不够除的就拿其他东西补。
江老太撇着嘴有些不情愿,看着江老头的脸色终究没敢多说什么。
送走各位族老后,江老头叫住江二。
“二柱,这日子不好过,我知道你心里怨恨我跟你妈,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你也当爸了,等孩子落地你也就慢慢明白我跟你妈的难处了。”
“分家有我盯着你妈,该是你的就是你的,爸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以后你有能力了,也别忘了拉扯一下你的亲兄弟,毕竟你们是一个爸妈生的,你就当是念我的情分,好吗?”江老头眼睛里尽是期盼与诚恳。
“你们收养的那两个要害我孩子,你们默不作声,现在倒跟我谈起情分。”
江二柱顿住脚步,掀起嘴唇继续道:“分家以后每月寄五块钱的津贴,就是我对你们最大的情分,仅此而已。”
江老头急了,压低声音问:“你真的娶了媳妇就不顾你亲爸亲妈了?”
屋外听见这番谈话的路奕踱了下步子,没忍住白了一眼。
这可不是她吹的枕头风,是江二柱自己被江家凉了二十多年,那颗心暖不起来了。
真是啥都能扯到她身上。
“老头子,出去找人啊!”江老太在村子里找了一圈,满头大汗的回家催江老头。
“来了。”江老头临走前又看了江二柱一眼,沉声道:“我对你很失望。”
分了一堆东西,挑挑拣拣的,剩了好多东西路奕觉得用不上,江二柱索性让路父路母挑一挑,有用得上的直接带回去,那只鸡也让带回去了。
深夜,江二柱在桌前数着钱,拿着笔在纸上勾勾画画,跟路奕说着他找战友们借了多少钱,岳父岳母支援了他多少钱,以及批了条子后他要修一间灶房跟一间屋子,就挨着现在住的屋子建一起。
絮絮叨叨的,路奕全程支持,表示“房子想怎么建都听你的。”反正现在这间屋子她住得挺习惯,不动这间就行。
江二柱盯着房子修好后,就匆匆归队,路奕肚子已经四个多月了,被路母从路家村扶回家。
“厨房我看了,挺好的,这袋子粘豆包我做了四个口味,你馋了就蒸一个,千万别吃多了积食。”
路母正跟路奕叮嘱着,屋子外边传来江老太刻薄的骂声。
“怎么丢的不是你,丫头片子还喊饿,饿死算了,看你我就来气,滚滚滚!”江老太一瞅见袁大妞就如鲠在喉,恨不得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