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早点和朕说!”皇帝越听越惊,越听越生气,指着凌陌感觉下一秒就要被她气死。
“陛下,当年我也是临时收到消息无暇部署安排,只能在不惊扰对方的情况下把陛下气走,不然被察觉他们狗急跳墙,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只要您有一丝受到危险的可能,臣都不允许。”
皇帝动容,面色回暖。
“他们的王子在殿上,士兵在外面。那么两边消息流通自然会有时间差。
“您突然走了,士兵不会马上得到消息,等他们准备围住宴会大殿时,早就知道您走了的丽国王子自然会传信给他们撤离。”
“你怎么知道丽国王子会撤退?而且他们是怎么潜入皇宫的?”
“臣不知,但那个时候这是臣能想到最稳妥的方法了,虽然带有赌的成分,但很幸运,臣赌赢了。
“至于潜入皇宫……想必陛下也想到了,当然有人和他们里应外合,而此人就是户部尚书。”
“你当时为何不说?让李如海在朕身边待了四年!你将朕置于何处?”火气又窜了上来。
“陛下,我当时没有证据证明是户部尚书,若是当时我和您说,您信吗?”
那个时候凌陌正在查贪污,如果突然告户部尚书和丽国勾结,皇帝八成会以为她是为贪污案找个替死鬼。
御书房内的争吵结束了。
屋外的宫女太监齐齐松了口气。
同时心底不由得感叹宰相真是胆大,一出来就和陛下吵架,是真不怕又被关回去啊。
皇帝看着凌陌,深深吐了口气,“就算没证据,丽国派人差点围住朕这件事你也不该隐瞒不报。”
“陛下,那夜是四皇子负责押送我,出宫殿后我就和他说了此事,可是后来四皇子说人逃出京都了,也就是说这件事臣人证、物证都没有。”
皇帝沉默,目光沉沉盯着眼前的人,最后出声:“传旨下去,关押户部尚书,你私下调查此事,就算没查到,也找点东西把他的尚书一职降一降,此人留在朕身侧……不安啊。”
“臣领旨。”
“宰相,不要辜负朕的信任。”
她垂下眼帘,回了个“自然”。
“再说今日你说的收留大番国和丽国流民一事。”
“是。”
……
出了御书房,陛下紧接着就传四皇子觐见。
凌陌朝宫门外走。
路上经过一个空宫殿停下来,抛下紫色香囊,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砸在草丛中。
香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和她身上的气味相近。
她推门而入。
同时,一个和凌陌身形样貌一样的人,从宫门离开。
在里面等了片刻。
四皇子司徒烈不出意外进来了。
入目就是一身矜贵朝服,清瘦少年站在空荡的殿堂前。
宫殿之内,古木参天,树影婆娑,遮住了烈阳,洒下凉意。
她听到声音转身。
石阶上,苔藓斑驳,青草肆意生长,岁月的痕迹深深烙印在这座废弃宫殿的每一砖一瓦上。
她的容貌绝盛与这些都格格不入,却又诡异的相洽,那种垂暮颓靡又自然清幽的感觉。
四周寂静得,司徒烈只能听见他的心跳声和呼吸。
“殿下,帮我一个忙可好?”她朝他走过去,看了看他左手拿着的香囊。
“四年前新年宴,我跟你说丽国的士兵潜入皇宫让你去抓人,结果查到他们早就逃离出了京都。”她停在他身侧。
“记住了……”她突然凑近在他耳边,司徒烈喉结忍不住上下移动,肌肉紧绷,屏住呼吸。
她的声音依旧清冽,却如同世上最毒的春药:“到了陛下面前也要这么说,做的好,今夜就来宰相府找我吧。”
眼神落在他脸上,她笑了笑,“你会记住的,对吗?”
司徒烈鹰隼般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拳头紧握,眼神挣扎片刻,不发一言走了。
他本是要来质问她的。
毕竟自己失了兵权大半拜此人所赐。
可是现在,他脑子里全是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