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钰坐在凳子上,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睡去。
只要一晚,一晚就好了。
晚上是最危险的时候,她必须保持清醒。
她从工具袋里,掏出一瓶清凉油,涂了些在自己太阳穴上。
微微刺痛的薄荷气息,钻进她的皮肤里,刺激着她的神经。
夜间悠长。
夜一长,就容易胡思乱想。
她想到自己第一次经历剧本的时候,还死死抓住资历深的扮演者的大腿,被一幅幅血腥的景象吓得面无人色。
这么多剧本过去,她的心越来越硬,越来越冷,甚至敢一个人待在闹鬼的房间里待一晚……
是啊,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了。
她睁开的眼里,闪烁着坚定。
一分钟……
两分钟……
半小时过去了……
她微微打了个哈欠,再拿着清凉油,朝鼻下抹去。
“咕噜噜……”
却冷不防地,清凉瓶掉落在冷硬的地板上,像一块骨头一样,向远处滚去。
她低头追着瓶子去捡,当右手即将碰到清凉瓶时,一只煞白冒着冷气的手,碰到清凉瓶上,抓起来递给她。
“谢谢……”
她困得有些迷糊,接过,却猛地一愣。
这只手纤细匀称,白得像一尊白骨瓷器,豪无伤口,宛如大家闺秀。
手腕上,一串血红的佛珠戴着。
她维持着弯腰的姿势,僵直不动,额头顷刻间冒出细汗来。
佛珠里,一滴血流淌而出,顺着这只手的手背,滑下指缝,像雨点一样,坠落到她的手上。
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