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默不作声立在桌案后,一杯接着一杯喝茶。
徐云栖方才也听到了些风声,猜到裴沐珩为何动怒,眼看他三杯茶入肚,还未歇火,徐云栖琢磨着该劝解一番,便往他方向走去,
裴沐珩察觉她的举动,却淡声道,
“你先睡,别管我。”
他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不想牵连徐云栖。
徐云栖脚步一顿,她从来不会强人所难,裴沐珩这么说她便照办。
等到里间灯火歇了,裴沐珩折身去浴室,洗好出来上了塌,果真瞧见徐云栖睡着一动不动。
莹白的脸蛋软软地枕在褥间,浓密的睫毛乌黑如鸦羽,才发觉她睡着的模样竟有几分憨相。
没心没肺,睡得倒踏实。
裴沐珩神色复杂看了她一会儿,揉着眉心躺下。
徐云栖这一日给病人破腹取子,十三针全套皆上,极耗心力,一沾枕头便睡着了,也不知睡到什么时辰,小腹便胀,她慢悠悠苏醒,外间有朦胧的光色透进来,她看了一眼睡在外边的丈夫,轻轻挪着身打算下去。
还没碰到他,那道修长身影突然坐起,一双深目直勾勾看着她,“你去哪儿?”
那语气又紧又沉,活像她要半夜出逃。
徐云栖愣住了,裴沐珩也神色微顿,方才那句话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如今觉着似乎不对。
两个人默默对视片刻,徐云栖柔声解释,“我要去恭房。”
裴沐珩颔首,慢慢将膝盖曲起,给她让开路。
徐云栖这一趟折腾有些久,回来时,却见裴沐珩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没动,双目阖着显然十分困倦,看样子像是在等她。
徐云栖想起了自己,有一段时日母亲去乡下探望她,她生怕母亲半夜离开,便半睡半醒时刻警惕着。
心里微微起了些异样,徐云栖提着裙摆上榻,温声与他道,“我好了。”随后垂眸抚了抚衣摆,照旧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