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密林本是没有路的,也不可能有人生生走出路来,因为人迹罕至。现在却多了条宽阔的路。
林中厚重潮湿的落叶被清扫干净,要么被吹向四周,要么已成粉末,就连拦路的巨树也不再拦路。
九个人,做完这一切只需要九个人,这毕竟不是什么移山填海的手段。
又一颗树倒下,这颗树比唐盛还要粗五六圈,而唐盛就在旁边的另一颗树上看着。这棵树离那棵树直线距离百余米。
唐盛蹲在树上,心想要不要过去帮忙,毕竟中间被围攻的人他认识,还教了自己幻海身法,教了自己那么多阵道知识,虽然后来想想,差不多只是因为自己主动交出土魄,还能撑开那把伞,或许还有那么一丝丝机缘吧。
唐盛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可他就是过去了也打不过那外边六个,虽然易老旁边的两个三阶令使似乎更厉害一点,但也仅仅是厉害了一点。
这六个人的六把刀合起来比段大叔还厉害,唐盛心里比较了一下,得出结论,这六个人可以杀死段大叔。要杀死自己只要两个人同时出手,不会多出三招。君子谋定而后动,唐盛现在想当个君子。
厉害一点到底是有些作用,高手过招,一线便能分生死。二换三个,干净利落,干脆的就像一把刀切开豆腐一样。唐盛脑海中的过招百余,激烈打斗只发生在刚才易老三人逃跑的时候。真拼起命来,竟然毫不带烟火气的死了五个人。
高手过招,真拼命的时候,好像也太随意简单了些。
这些人不是大白菜,是真正的高手。血猎场后的一阶令使已经是三重天的座上宾了,这里死的可是两个三阶令使。刘鑫说九洞九重天,一步一登仙,登上九重天的六阶令使,据说有可以做仙人的资格。当然这只是秘闻,并无实据。
自从被彻底追上包围后,易老一直没动手,直到两个三阶令使再也站不起来,易老面色平静的看了看天,从背上取下一把伞,那把伞唐盛认识,这也是他要当君子的另外一个原因。
易老的头发已经越来越白了,才短短几天未见,整个人老了十几岁。
那把伞撑开的时候,易老的脚下也亮了起来。亮光一闪即逝,宛若流星。
那六把刀似乎认识这把伞,人死了,刀却未死。六把刀呈圆形围着那把伞,哪怕人死了刀也飞起来,使整个圈子不留一点缝隙给那中间的老头逃走。
刀和伞像两个吵架前的妇人,各自死死盯着对方,还没开始吵,眼珠子得瞪大,气势得酿足。
六把刀实在数量上有些无赖,那伞不敢示弱,红光一卷,伞面神秘纹路亮了那么一下,九根伞骨竟然飞了出来,伞骨被抽走,整个伞面只能在红光下软趴趴的浮着,像是唐盛平时没睡醒的样子。
伞骨被抽走,易老全身衣衫上开始慢慢渗出血迹,就像一个灌满水的气球被扎了无数个眼,里面的水已经留不住了,自己开始往外跑,易老又老了十几岁。
现在场中的局势变了,九比六,但无论怎么看,刀应该是要比那九根木条厉害的。可这木条斗过玄武,战过朱雀,降过白虎。而那六柄长刀,也泡过冥泉,饮过鲜血,镇过异兽。
刀和木条更干脆,没头发可揪,没唾沫可吐,气势够了就只剩打架了。密林下终日不见光的山地露出了真容,还在不断往下降着高度、遇石碎石,遇木破木,外面打架,里面遭殃。蛇虫鼠蚁,一个都没能跑掉。
等到那块地方可以直接撒种子种菜的时候,红光和黑光散了,木条断了,长刀碎了,没有一地狼藉,只有一大块新耕耘出来,连一小块土疙瘩都没有的土地。。
唐盛知道分出了胜负,剩下的三个也死的干干净净。这些刀奴,为刀而生,为刀而活,为刀所杀,也算有始有终。易老被软踏踏的伞面盖着,跪倒在地,毫无动静。小山头都快削平了,阵法自然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