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局闹得不欢而散,但我心里面一点也不愧疚,职场的饭局都是逢场作戏,吃的是社交,是人情世故。但打个工而已,没必要迎合任何人。
我和周疏桐都喝酒了,于是找了一个代驾。
代驾大哥在前面开车,我先把周疏桐塞进后排,我正准备钻进副驾驶,结果被周疏桐一把拽进了后排。
周疏桐喝得有点多,汽车发动以后,直接把头靠在了我肩上,她闭着眼睛,嘴里喃喃地说道:「你知道今天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知道,我这属于路见不平一声吼,成功替你解围了。」
周疏桐看了我一眼,眼底掠过一丝淡淡的担忧。
「你今天当众打了杨嘉木的脸,就算有梅总保着你,他以后肯定也各种找你麻烦,现在他和梅总分工明确,他主抓销售,你就不怕他给你穿小鞋啊!」
我轻松一笑,「他要真想给我穿小鞋,那就让他穿,一直穿到合脚为止。」
周疏桐先「嘿」了一声,然后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
「你倒挺想得开的,真就不怕他找你麻烦?」
「无所谓,上班觉得累,有时候就是因为太在意领导和同事了,打个工而已,互相帮衬是少数,互相拆台才是多数。」
「那他要整你?」
我不屑一笑,「他就是三头六臂,我也给他打成二臂!」
「呃……」
周疏桐见说不过我,于是也没再说什么,把头往我肩膀上一搭,闭着眼睛说道:
「好吧!说不过你,借你个肩膀用一下啊!我困了,有点头晕。」
闻着她身上那股甜丝丝的香水味儿,我顿时觉得心池一荡,轻轻扭过头瞟了她一眼,她歪着头靠在我身上,嘴角轻轻弯起,仿佛靠着我,能给她带来安全感似的。
路上,周疏桐彻底睡着了,我为了不打扰她,汽车开进小区以后,我岿然不动地在车里坐着,任凭她在我肩上靠着。
坐在车里,我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今天泼了杨嘉木一身酒,表面上我赢了,其实我输了,以后他有各种理由整我,但区区一份工作而已,也不值得我摧眉折腰。
我感觉现在闭上眼睛,就看到了我的前途。杨嘉木和我有解不开的矛盾,还要和白咏琪合作,杨邵还时不时跳出来膈应我。
这些事每个拎出来都有的烦了,更何况碰到一块了,如果坐牢有平替,那一定是上班。
坐在安静的车厢里,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小世界,或许只有这种安静的氛围,才能真正地治愈自己吧?
人到三十,空有一身疲惫,但想想今天的事,我忽然发现,原来自己还有点脾气,至少我没被那点臭钱和人情世故磨灭了锐气。
我想点支烟,可看了一眼靠在我身边的美女,我顿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周疏桐闻不了烟味儿,还是算了吧!
我悻悻地把烟盒塞回去,可这么一动,也把周疏桐吵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目光迷离地看着我,「到了?」
我看了一眼手表,苦笑道:「都到家三十多分钟了,我怕吵醒你,就在车里坐了一会儿。」
周疏桐脸上闪过一丝歉意,连忙给我捏了捏肩头,「一定给你靠麻了吧?」
她捏得我还挺舒服的,活像个招呼老公的小媳妇儿。
我暗暗叹了一口气,周疏桐的确不错,可惜我是没这个福分了。
正当我出神的时候,周疏桐已经推门下车了,或许是酒喝大了走路不稳,她刚从车上下来,没站稳,哎呀一声直接跪倒在地了。
随着扑通一声闷响,她的腿结结实实磕在了水泥地上。
我的心一下提了起来,她穿的是短裙,磕一下还得了?
「没事吧?」我赶紧走过去把她扶起来。
周疏桐吸了几口冷气,脸上露出几分痛苦,「膝盖疼……」
我低头一看,她两条白腿满是泥泞,两个膝盖都磕破了,伤口触目惊心。
我吸了一口气,伤口不深,但需要及时处理,于是我扶着她一瘸一拐地往家里走。
到了她家,我扶着她走到沙发前坐下,然后蹲下来仔细检查她的伤口。
她的两个膝盖伤口都有黑漆漆的淤泥,我怕感染,于是先回家去取了生理盐水和碘伏。
蹲下来消毒之前,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我得先用生理盐水给你冲洗伤口啊!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啊!」
周疏桐咬了咬嘴唇,「嗯」了一声。
我一边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一边用无菌棉签小心翼翼地擦拭,尽管我动作很轻,周疏桐还会忍不住发出嘶嘶的声音。
把伤口清理干净以后,又在伤口上涂上碘伏,这才算处理完。
弄完这一切,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笑道:「回头我给你找找祛疤的药膏,这么漂亮的腿,可不能有任何瑕疵。」
周疏桐脸颊微微一红,白了我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细了?」
「那是你不了解我,其实我还挺粗……粗犷的。」
「……」
周疏桐气笑了,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虽然是被我气笑的,但这应该是她今晚第一次笑。
帮她处理完伤口,互道完晚安,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已经深夜十点钟了,这个时间已经很晚了,但对年轻人来说,美好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我悠闲地躺在沙发上,拿出手机逐一查看没回复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