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重肃杀的执法宫,亦是掀起一片放肆的讨论之声:
“连罗长老都无计可施!说明这位阴癸殿的萧师兄真是被冤枉的!”
“如今看来,今日这审讯或许是一场阴谋啊”
“诶?阴谋?怎么讲?”
“害!这话还需说透么?今日的公审大会,本就是幽罗殿牵头!”
“我靠!你意思是说.那位大爱仙尊针对萧辰师兄?”
“哼!什么大爱仙尊!老子偏不感冒!没人觉得很巧合么?那种记忆,就那样曝光在世人面前!”
“我也觉得是有意为之!某人在收拢人心,洗白自己!这沧溟宗迟早得改姓!”
“不错!今日他想审谁就审谁,明日他看谁不顺眼,随便安个名头便处决了!猛虎殿主当初也不敢这么狂啊!”
“这场审判必须停止!还萧辰师兄一个清白!”
全场的非议声越来越大。
其中大部分都是罗刹殿猛虎道人的旧部,趁势再次聚集起来,激烈反对。
与此同时,高坐上方的宗主叶红衣,以及一干总坛长老,亦是面露难色。
的确。
按理说,那执法首席罗长老,一上来就动用最残酷的刑法,本就有些于理不合了。
而如今,那萧辰在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情况下,都没有供出一丝一毫的通敌罪证!
要知道,沧溟宗虽是魔道,却是八大魔宗之中,最讲究王道服人的存在!
若是在屈打成招下去,以后如何服众?
就在全场一片喧哗之际。
一道猖狂至极的大笑,盖过了一切声音,响彻大殿:
“哈哈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至极啊!”
“我萧辰一心为宗门!这一生不知手刃了多少正道伪君子!到头来,却因为得罪了某位大人物,被凭空诬陷为通敌!”
“我萧辰今日含冤至死,不打紧!我心疼的是!我挚爱的宗门,日后将彻底沦为某人的一言堂!”
“今日跪在这里含冤受屈的是我!而明日,便论到在座的诸君了!以某人的作风,他杀人历来是不需要理由的!”
“诸位比之猛虎殿主,又当如何?某人还不是说杀就杀!执法院诸位长老们,敢说个不字吗?”
“大爱仙尊?我呸!都清醒一点吧,诸君!!!!”
萧辰歇斯底里,血泪鼻涕齐涌,放声悲吼,以头抢地!
他这一世一路顺遂,如今被逼到绝路,自然也顾不得什么天命之子的形象,只能放手一搏,将众人煽动起来!
所幸,如他所想。
听了这番话,全场人人自危!
那反对之声亦是越来越大。
在场一部分平日里与幽罗殿没有交集的长老,神色亦是有些紧张起来。
“终止审讯!还萧辰一个清白!”
“沧溟宗是千万门人的沧溟宗!断然不是某人的一言堂!”
“宗主大人!您要清醒啊!你才是宗门之主!”
全场众人群情激奋。
就在这时,一道浑厚的男声传来,更是将气氛点燃到了极致!
“如诸位所见!阴癸殿的萧师侄,在攫魂鞭的摧残下,依然保持着对宗门的忠心!便是罗长老都认可了他的清白!”
“那么相应的!咱们是不是应该好好反思一下!今日这可笑的公审大会,到底是谁人在主导?嗯?”
“也罢!萧师侄!你家师尊不为你做主!我这「玉面魔剑仙」今日为你讨个公道!”
这声音霸气十足,在真力的加持下,传遍每一个角落。
全场众人心神一震,纷纷看去。
待见此人头戴纶巾,白面无须,宛如饱学儒士,赫然便是——
修罗殿殿主,宗主叶红衣的亲舅,任殿主下场主持公道了!
“太好了!终于有大佬站出来了!”
“任殿主可是成名已久的老牌魔尊!据说实力不在猛虎殿主之下,修罗殿这些年之所以名声不显,不过是他低调而已!”
“哼!如今任殿主终于不再低调,站出来主持公道,某人在想独断专行,恐怕也得掂量一下了!”
“我等乃是猛虎殿主旧部!从今以后,全心全意依附修罗殿!”
“支持任殿主!宗门不能一家独大!”
此刻仿佛终于有了主心骨一般。
现场零零散散的反对声,彻底聚集了起来,形成了庞大的抗议洪流!
然而,即便反对声如此热烈。
现场也没有谁,胆敢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号,只敢隐晦的指代。
“我靠,真没想到,这个妻管严软男,竟然站了出来?”
此刻,当事人萧辰也是有些发懵!
然而,他心中却是清楚。
这任千帆虽然性格懦弱,但实力却是实打实的强,否则的话,早被猛虎道人吞并了!
有此人为自己出头,他今日必定死不了!
“沐心岚那老女人说得不错!我萧辰果然是天命之子啊,都这种局面了,还能逢凶化吉!”
他心中腾起一阵绝处逢生的狂喜!
而后,他挺直了腰板,拼命挤出一行眼泪,朝着远处的修罗殿主道:“多谢任殿主为萧辰主持公道!萧辰今日已被恩师所弃,孤立无援,公若不弃——”
“愿拜为师尊!”
说罢,这位阴癸殿首席大弟子,竟是情真意切的连连叩首!
反正已经有两个师尊了!
身为天命之子再多一个师尊也无妨!
另一侧。
韩锦娘高挑的身子,豁然从座位站起,来到了这位有名无实的丈夫身后,“任千帆,你是想作死是不是?谁叫你擅自表态了?嗯?”
“夫人.这是你逼我的!”
任千帆一边挤出笑脸,回应着全场的欢呼,一边压低声音道:“就咱们进入执法院这一会儿,你已经看了那个野男人几十眼了!为夫是可忍孰不可忍!”
“待会回去之后,夫人要打我骂我,我绝不逃避!”
“但现在!为夫偏要跟那个男人对着干!你看看这全场支持声!你家夫君,并不比他差!”
“任千帆,你”
韩锦娘气得俏脸煞白,浑身腾起恐怖的神凰真力,恨不得将眼前狂妄自大的男人烧成飞灰!
就在她心中气极,一双修长的黑丝美腿不断颤抖之时。
她感应到旁边传来一股威压。
一道比旁边的夫君,高出一大截的魁梧魔影,走了过来!
那苍白英俊的脸,唯我独尊的魔尊气势.
正是幽罗殿之主,青凌魔尊下场了!
此刻,或许是已经看过了那段曝光的记忆。
韩锦娘发现自己对眼前这个坏男人,更多出了一种迷恋!
她一双含情凤眸,痴痴的望了男人半晌,开口道:“白白青凌,你别误会,这并非是妾身的意思!而是这家伙——”
“夫人何必解释。”
那个男人眸光淡漠,一脸沉静的道:“夫人心中向着我,本尊再清楚不过了。”
“你你清楚?”
韩锦娘脸颊瞬间泛起红晕。
她低着头,宛如跟情郎撒娇的少女般,喃喃道:“哼,你清楚个屁,你这个坏男人.”
“白青凌!你别太过分了!还是那句话!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别搞我家夫人!”
此刻,看着妻子一脸含羞的模样,任千帆怒火中烧,但碍于殿主形象,他还是竭力压低了声音。
完全无视眼前的修罗殿主。
白枫径直来到美丽迷人的任夫人身边。
上下打量着,对方火辣窈窕,凹凸有致的身材。
只见她今日不仅盛装打扮,涂抹了精致的妆容,还特意换上了他曾经夸赞过的透肉御邪黑丝!
“我记得昨日的炎魔塔试炼,任夫人并未穿黑丝。”
“所以.”
“你是在取悦本尊么?”
白枫用秘法传音,温柔的问道。
“我”
听了这话,韩锦娘的脸庞更红了,咬牙道:
“哼!妾身穿什么与白殿主无关吧!”
“白殿主还是想想,该怎么应对眼下的局面吧!”
哈哈哈哈。
听了这话,白枫表面冷漠,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自家夫君跟他白某人完全站在了对立面,而她却只关心自己!
这态度,几乎是白给了啊!
“无妨。”
“本尊自会出手。”
白枫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黑丝人妻,眼神也是刻意的温柔了许多,
“相比这个,本尊更想告诉夫人一件事。”
“那一晚在摘星楼与夫人的接触,是白某人这一生,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说罢,不再多看对方一眼。
扔下这位满脸红晕,心跳加速的人妻,径直走向了大殿中央!
这一刻,白枫无比的清楚。
他赢了。
赢麻了!
赢的不仅是这位任夫人的芳心,而是——
整座沧溟宗!
此刻,见这位幽罗殿之主缓缓走入场中。
全场都是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
“教父,你.你有何指教么?”
在几名长老的怂恿下,宗主叶红衣立马站了起来,道:“萧辰.萧辰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至少.暂时是如此!所以还请教父三思而后行!以大局为重啊!”
与此同时,见那道恐怖的魔影,在自己身旁站定。
萧辰亦是本能的退后几步,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先前的狂嚣一扫而空!
是的,虽然他目前已经自证清白,获得了大多数人的支持!
但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完全不讲道理的啊!
谁知道这魔头,会不会一意孤行,一巴掌将自己拍死啊!
蓦地,他心头一横,咬牙喝道:“白殿主!你且冷静!”
“你既是宗主的教父,又是幽罗殿之主!又戴着沧溟魂戒!你代表着沧溟宗最高的正义!你若是肆意妄为,整个宗门便全乱了!”
“所以,秉承正义之心,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向我萧辰道歉!冤枉了我这个沧溟赤子!”
白枫淡漠的看着对方扭曲的模样,心中生起无限厌恶:
「啧啧,真没想到,原著游戏中的男主,竟然也能呈现出如此丑陋的颜艺」
「看来今日之后,你这个天命男主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世上只有一个天命,那便是我——天命大反派白青凌!」
白枫抬起头,霸气的目光,穿过无数胆战心惊的路人,看向远处一脸焦急的美少女宗主,“红衣,你是在教你的教父做事么?”
“我”
叶红衣冰蓝色的瞳孔,猛然一滞,咬牙道:“红衣不敢.但是——”
“没有但是,你在质疑你教父的能力,本尊很不开心。”
白枫冷冷的说完,回转过身,面向全场,一字一句的喝道:
“都给我噤声!且看本尊手段!”
“今日这萧辰逆贼,包藏得祸心,本尊定要让他全数吐露出来!”
“此人的师尊玉虚子,纵有些本事,他道高一尺,本尊——便魔高十丈!”
说罢,他提起萧辰的头颅,弹指一挥,一团白色粉末,便是没入了后者口中!
下一刻。
在全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已然被攫魂鞭折磨得有气无力的萧辰,竟然仿佛打了鸡血般,弹跳了起来,而后发出怪异的狞笑声!
形貌癫狂至极!
“什么情况!?”
“下毒!白殿主定是给萧辰师兄下了毒!这是想杀人灭口啊!”
“不至于吧!当着这么多宗门高层的面!白殿主虽然心狠手辣,但是生性谨慎,怕是做不出来这事儿!”
全场一片惊恐之时。
那位备受全场关注的阴癸殿大弟子,竟然一脸狂嚣的看向高台上的长老们,怒吼道:
“你们这些狗日的老东西!迫于白青凌淫威,不敢主持公道是吧?”
“无妨!等我家师尊,带着我昆仑道宗的精英杀过来之时,今日这整个执法宫的人,将一个不留!全部嘎了!哈哈哈哈!”
霎时之间。
全场安静,雅雀无声!
“萧师侄!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远处的修罗殿主,任千帆也是有些急了,试图喊醒对方:“你冷静一点!不要被那白青凌迷惑了心智!莫要辜负本座对你一番支持!”
然而,被他这么一喝。
那位阴癸殿大弟子,脸上的表情却是更加狂嚣了,指着玉面剑仙的鼻子,嘲笑道:
“任千帆!你这个死太监,天阉的货色,竟然也好意思开口说话?”
听了这话,全场都是一脸震惊的看向那位,主持正义的玉面魔剑仙!
待见他脸颊涨得通红,嘴里结结巴巴的道:“你臭小子!我警告你!话不可乱说!谁谁是天阉!”
“切?还不承认?”
萧辰冷笑一声,彻底放飞自我,傲视全场:
“我家师尊玉虚子,有通天之能,情报遍布天下!”
“我这儿谁的黑底儿都有!哈哈哈哈哈!”
此时刻。
全场沧溟门人,包括高坐上方的宗主叶红衣,以及一干总坛长老,都是神色尴尬,对望无语。
偌大的宫殿,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