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冲轻蔑一笑:“老夫说琉璃,它就是琉璃,天王老子来了都是琉璃。”说完,还目光灼灼地盯着陈华平。
后者也不是那蠢蛋,他也反应了过来。
“父亲高明!”
道理很简单,说这东西是玻璃没人懂,大户人家也不可能掏钱。
但是说这东西是琉璃嘛...
那他们可有大把大把的操作空间啊。
一枚西域传来的琉璃酒樽,在临安珍宝阁售卖都要五百贯大子儿。
当时陈冲就在现场,也是争抢购买的人之一,他可是近距离目视那枚琉璃酒樽的。
那玩意儿打眼一看非常浑浊,一点也不像面前的茶杯一般透明,看着非常劣质。
就这玩意儿就能卖到五百贯钱。
那这一套呢?
一万贯?两万贯?
他们辛辛苦苦拉数百辆牛车组成的车队的粮食外出售卖,那也才是百贯钱的利润。
但现在,这一箱子分分钟就能炒到万贯以上的价格。
别以为这个价格很贵,若是不知此物之底细,陈冲也会倾家荡产买下来的。
毕竟这东西是可以当成传家宝来看待的。
但现在,陈冲知道了这东西的底细...
“平儿,你的意思是,要运抵临安?”
陈华平眼神坚定:“几年前那一场盛会儿铭记于心,彼时那枚琉璃杯能够卖出如此天价,这等茶具不来一场拍卖会...儿子会抱憾终生的。”
陈冲点头又摇头,他叹了口气:“但...代价是什么呢?”
陈华平替他回答:“代价...便是与整个大康世家之人为敌!”
陈冲吸了一口气,摇头:“老夫不敢拿整个陈氏未来的命运去赌,我们赌不起。”
整个大康大大小小的世家何止十家。
他们若是在经济层面对冀州陈氏发起围剿,那么即便陈氏的体量再大三倍,都无法跟所有人抗衡。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无外乎如此。
陈华平有些不甘心,但他知道,父亲做的决定是极其正确的。
千百年来,世家大族们互相扶持又互相制衡,不管他们内部如何打生打死,总体来说还一直维持在一个为妙的状态。
玻璃这种物件乃收割他们财产的东西,他们又不是那散财童子,哪能任你们收割?
“哎...此物甚妙,只可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平儿你操之过急了。”
陈冲也想带领冀州陈氏问鼎巅峰,但是别人也要同意才行啊。
“此法不通...”陈华平眼看不行,直接掏出了路上想的PLAN B。
“那我等售卖给那珍宝阁,待二郎的玻璃大批上市,即刻抽身如何?”
陈冲有些心动,但,也只是心动了一瞬。
“不如何,那帮豺狼会将你咬死的。”
这帮人可不像表面那般翩翩有礼,私底下,这帮人可是睚眦必报的主儿,不然怎么成为世家?
陈华平叹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与皇室合作?那更不行,狗皇帝可是恨他们恨得牙痒痒,见面不给你一刀都算昨夜那妃子泄火泄得彻底。
现在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