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修士。
长得好又如何?
清虚宗首徒,惊才绝艳的凌卿羽,能做他的道侣,怎么可能只有一副空皮囊?
筑基修士,说出来怕是笑掉九州修士大牙。
再说,卿羽哥哥……也绝不是那样以貌取人的肤浅之辈。
论家室、天资与师门……九州之中,有谁能与他抗衡!
苏云起这样一想,心里松了一口气,缓缓出了一口气,调整了嘴角的弧度,轻松地开口,“不知这位道友出身何门,该如何称呼?”
云墨生懒懒开口,言辞却十分不客气,“无门无派,你我脾性不合,无需称呼。”
天!
不少人视线转向了那一张秾丽的面孔,心中微微惊骇。
竟有人敢这样同苏家的小少爷说话,真是……叫人惊掉了下巴。
“噗……”卜韶仪捂着嘴笑了起来,见苏云起看她,反而柳眉一竖,反瞪了回去。
“你!”
苏云起眉头一皱,语气顿时硬了下来。
卜韶仪就算了,少不得给她家老祖宗几分面子……可这个姓云的,又是什么东西。
苏云起咬牙,心里怒气渐生,可略一移,视线就触及了凌卿羽。
不行,卿羽哥哥向来不喜世家子弟以势欺人……他不能发火。
不过须臾之间,他狠色的眼神倏忽一抖,将今日受的委屈一并发作,即刻间眼尾便湿润了几分,语气也弱了下来,“这位道友……云起可是有哪里得罪了您?”
“您是卿羽哥哥的朋友,若是觉得云起哪里做的不是只说便是了,何必如此……”他扁了扁嘴,眼中升起些水色,再开口,已经有些哽咽,“……如此针对我呢?”
呸!
卜韶仪没出声,抱着胳膊在心里骂。
这么多年,还是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天天装可怜受欺负,摆给谁看啊!
九州沉了千年的幽寒茶都没苏云起更茶!
“针对?”
云墨生淡淡开口,怀中的雪浊兔幼崽蹭了蹭,又在他心口踹了踹,柔软温热,生机,隔着里衣的薄薄布料,缓缓地传来。
“苏公子何出此言。”
云墨生弯了下眸,眼尾下的一粒红痣殷红夺目,他微微抬手,拢了下耳边的碎发,声音已经冷了下去。
“雪浊兔生在寒雪之巅,千里坚冰,人迹罕至,寻常修士根本不会随意前往,我竟不知,苏公子与侍从所为何事,竟要前去万丈之峰?”
苏云起愣了一下,面上笑意不改,解释道,“我……是家兄。”
“兄长正逢突破之际,寒雪之巅对他突破有所助益,我前往那处,正是为了兄长安全,替他护法。”
云墨生也跟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与世隔绝十数年,我倒不知赫赫有名的苏家竟然已经潦倒至此……”
“金丹大圆满的修士突破,竟只有一群金丹期的弟子护法……若非苏公子亲口所言,我是断断不能相信。”
“那又如何?”苏云起指甲掐进手心,却还是面色不改,笑意盈盈。
云墨生熟练地掸了掸袖口的落叶,轻笑了一声,“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