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啊,他该不会留在咱家吃年夜饭吧?”
孙英趁着客厅里看电视的傻小子莫温言不注意,偷偷问锦书。
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按着习俗,要蒸馒头了。
锦书搬出了面案,开始做起了她非常拿手的花饽饽。
林毅轩杳无音讯,出去好几天了。
腊月二十九,按照北方习俗,要封门了。
封门就是贴对联、福字,意思是全家人都回来了,团圆了。
孙英这几年都是自己封门,林毅轩在部队经常回不来,她早就习惯了。
今年儿媳过来随军,本以为能过一个全家全乎的年,结果林毅轩这时候还没回来,怕是年三十都够呛了。
所以孙英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亲儿子回不来,家里又来了个蹭饭的傻小子,多一双筷子倒是无所谓,但有点别扭。
“他被他爸撵出来了。”锦书解释。
“他离家出走不都有些日子了吗,他爸还生他气呢?”
“这事说来就怪我那个二百五的哥哥......期间,他父亲曾一度原谅过他,让他妈打电话给他回去过年。”
莫温言脑袋一抽,突然想起于瑞言教他的那两句东北方言了。
说他老妈叫他回去的样子捂了嚎风的,他妈把电话给他爸,他又说他爸撒谎撂屁的。
同时得罪了爸妈,被彻底扫地出门了。
过年都回不去,只能赖在北方过年。
锦书礼貌性地邀请他参加了一次家宴,这小子尝过锦书的手艺,赖着不走了,到了饭点就准时出现。
一开始他是想振作的,但是无论是于瑞言跑的专利项目,还是于峰管理企业,他都不懂。
想跟锦书学学经营思路,听不懂,根本听不懂。
这就好比让幼儿园的宝宝跟博士后学做项目,天书一样。
之前有优秀的大哥对比,他已经啥也不是了,现在看到于家兄妹,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
莫小少爷一蹶不振,彻底摆烂,要死不活,混吃等死。
“这孩子爸妈对他真不上心,我看他这样都犯愁。”
孙英看莫温言这么丧,有心想拉他一把,她寻思自己这半路出家的都能管理一个厂,这孩子应该没问题吧?
领着他去工厂待了两天,他躲在角落里画了两天小人。
孙英觉悟了,这孩子真不是做生意的料。
“孩子多的家庭,教育的确不太容易,做到一碗水端平太不容易了。”
“我爸就偏向我哥,小时候煮两个鸡蛋,一个给他,另一个还给他,最多分我半个鸡蛋清,还要我感恩戴德,不过,莫小少爷家里条件好,不会跟我一样委屈吧?”
“物质上肯定不会缺,但是情感就不一定了,孩子多就有比较,总有讨父母喜欢的,也有不招父母待见的。”
莫大聪学历很高,但养孩子方面,还是犯了大部分父母会犯的错,过多地将两个儿子对比。
“我只能以人为镜,尽量提醒自己不要做一碗水端不平的父母。”
锦书摸着肚子,两个小朋友不在她的预料中,生活总是充满变数,她要学习的还很多。
“你教育出来的小孩,一定是特别好的,肯定不能成为报纸上说的,垮掉的一代。”
听婆婆提起报纸,锦书蹙眉。
家里来人了。
司务长家的儿子领着几个小孩站在门外,推推搡搡。
一问才知道,作文不会写,被家里踢过来向锦书请教。
全院都知道锦书文案厉害,几次演讲都是高水平,在家长们看来,是辅导作文的天选之人。
锦书蒸花饽饽走不开,莫小少爷主动请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