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净世。肃穆宽敞的议事厅,蓝忘机依然一袭白衣,面色冰冷的持剑而立。
而聂怀桑则一脸委屈,低声嗫嚅道:“含光君,你也知道的,魏兄执意要去乱葬岗,我也是根本阻拦不了的。”
“不过,含光君放心,我派去的修士每天都来回报,一切安然无恙。再说,乱葬岗本来就是魏兄安身之所,想来也不会有事。”聂怀桑又略提高了声音道。
蓝忘机目光深沉,看不出任何表情。片刻,冲聂怀桑略一点头,直接向外走去。站在院落里,蓝忘机却是稍稍犹豫,继而又转身向魏无羡房里走去。
客房里,门生早已收拾的干净整洁。床单被褥也是焕然一新。床榻上是叠放整整齐齐的魏无羡的一套衣衫。
蓝忘机站在房间里默立片刻,继而又坐在榻上,轻轻抚摸着魏无羡枕席,像是抚摸着心爱之物,动作轻柔至极。
随着蓝忘机将里侧稍稍隆起的枕席轻轻抬起,小巧光滑的拨浪鼓正静静地躺在那里。蓝忘机嘴角微微勾起,伸手拿起拨浪鼓。随着手腕的转动,轻快的鼓点犹如雨滴穿石叮叮咚咚,清脆悦耳。一如那人摇着拨浪鼓时发出的欢快笑声,充斥在整个房间。
良久,蓝忘机将拨浪鼓揣进怀里,又将魏无羡的衣衫放在乾坤袖,终于起身离去。
聂怀桑看着蓝忘机御剑离去的背影,伫立良久,嘴里自语道:“自古多情也不过如此罢了!”
酉时过半的乱葬岗,落日余晖,晚霞如锦。
随着这两天魏无羡一边安排学子们重建乱葬岗,一边陆陆续续的放出一些品级比较低的凶尸,学子们均已经能轻松应对。虽然偶尔受伤,但也是获益匪浅。
终于到了周末休沐的时间,学子们亦是身心放松,聚集在各自的草舍,或是整理笔记,或是三五成群交流心得。而不净世的医修们则逐一检查挂彩的学子们伤势,其他的修士则开始准备晚膳。
没有了白天的吵吵嚷嚷,魏无羡也不闲着,带着蓝思追两人在莲塘里认真的种着他的莲子,挽起的裤腿上也已经是一片泥污。
“魏婴!”独属于那个人的磁性嗓音,低沉而魅惑。
刹那间,魏无羡只觉得眼前一片污泥的莲塘蓦地变得绚丽多彩,仿佛整个空气中也充满了惊艳。
“含光君!”蓝思追两人亦是欢喜。
魏无羡抿嘴一笑,蓦然转身。夕阳余晖下,那个浅笑吟吟,素衣若雪,挺拔欣长的熟悉人影跳入眼帘。
“蓝湛,你来了!”魏无羡连跑带跳的从莲塘里爬出来,满头满脸的汗水和点点污泥站在了蓝忘机面前。
蓝忘机微微蹙眉,看向魏无羡的眼神略有些责备,随即又暗自叹了一口气,脸上显出一抹浅笑,柔声道:“魏婴,你可还好?”
“嗯,好,二哥哥,我很好。就是有点……脏!嘻嘻……”魏无羡一脸纯真,口中讨好的轻笑着,白净明亮的牙齿在唇间闪耀,宛若珍珠,晶莹剔透。
蓝忘机心中微颤,随即又抿了抿嘴唇,掏出巾帕擦拭着魏无羡点点污泥的脸颊。
难得魏无羡这次很配合的微微抬起头,将脸颊往蓝忘机面前凑了凑,一脸乖巧任由他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