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是我亲手编织给替身的红腰带……”沈丘满脸不可置信,又有些不解,“她怎么可能会杀涟漪?”
“这东西是在哪里找到的?”简不听又看向了董书禾,有些疑惑的追问。
简不听那日为了检查她身上是否有外伤,把她的身体整个检查了一遍,非常确认自己不曾在她的身上见过这个东西。
董书禾勾了勾唇,明白她的用意,如实回答:“替身的枕头底下。”
简不听微微蹙眉:“有可能是被其他人偷走,然后杀完人再还回来么?”
“每晚睡觉的时候把腰带放在枕头底下,的确是替身的日常习惯使然,知道这件事的……据我所知,应该只有我一个人才对。”沈丘说着,心情似乎有些复杂似的。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但是也有可能是有人把我们迷昏之后,在替身的房间里翻找到了这根腰带,想陷害给她……”
她话没说完,便不再多说,因为她知道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先不说房间里并没有翻找过的痕迹,就算非要说是有人陷害给替身,也没必要非要用腰带这种东西,随便拿一条柜子里的丝巾或者梳妆台里的发簪,甚至她房间里缠在帘子上的流苏绳子,都可以作为杀死涟漪的凶器。
“有什么不可能的?”简不听垂眸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嘴上不忘说着,“尽管你们相处了十年,可是你也并非百分百的了解她,而她也并非全身心的信任你,不是么?”
沈丘哑口无言,脸色有些落寞似的,看起来实在不太好看。
“除此之外,我们在‘段夫人的书房’里,找到了曼陀罗毒剂。”骆岐川突然开了口,有些阴郁的目光瞥向了沈丘。
段府中,骆岐川的书房和段宝珠的书房是两个书房。
而替身并不识字,因此,近十年来,段宝珠的书房的真正主人实际上是沈丘。
“我想你们应该都还记得,替身的口唇上检测出了曼陀罗毒素。”骆岐川说着,声音冷漠低沉,“不知沈小姐能不能解释解释,为什么要给替身下毒?你的曼陀罗毒素,应该是下在了她的唇脂里了吧?”
“……没错。”沈丘并未否认自己的行为,她眼眸微垂,看不清她心中所想,单从声音上听起来,只让人觉得有些难过,“但是我并没有想要害死她,我只是想让她不要抛弃我一个人逃走而已。”
她所下的曼陀罗毒素,剂量微薄,是刻意控制过用量的,并不致命,但是会导致人精神异常,反应迟钝,精力不济等症状,替身因为身体原因只能推迟自己离开的时间,从而能在段府陪伴她的时间久一些。
简不听抬眸:“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收获么?”
“不知道算不算是收获……段夫人的书房看起来有些凌乱,大概是被人翻找过,可是我分明记得……我们在座的格外没人说过,自己去过段夫人的书房……”董书禾眯着眼睛抬了抬下颌,“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发现了。”
“以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和信息来看,杀害涟漪的人我们暂且可以认定最有嫌疑的人是替身,而杀害替身的凶手……”简不听说着,顿了顿。
“替身身上所中的曼陀罗毒素是沈丘所下,至于三价砷毒素纯纯是因为意外所致……而剩下的、沈丘和替身所中的‘迷迷迷迷烟’和替身百汇处的钢钉暂且认定为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大家有不同的意见么?”
小主,
各位嘉宾面面相觑,都对这个结论表示了赞同。
杀害涟漪的凶手虽然有了人选,可替身的具体杀机还不曾知晓,故事虽然已经有了大概的框架,可是实际上还缺了不少的拼图需要玩家们进行填充。
简不听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便见到顾辞安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摇一晃的走了进来:“嘿!各位少爷小姐们!都这么晚了!大家该回去休息了!咱们节目组向来民主,断断不会做‘强制加班’这种令人不齿的事儿,为了我们的名声着想,各位还是早点回去就寝吧!”
{vocal!这么快就九点了!顾辞安是不是怕他们再聊下去就不用等到明天了,今天凶手就藏不下去了?}
{竟然催进度让下班了……真冒昧!时间过得好快!怎么这么快就九点了!?}
{天啊,都这个点儿了,我的作业还一点没碰!救命!}
一群人跟被赶回笼子的小鸡仔似的,莫名其妙的被赶出了饭厅,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的面面相觑,只能忍俊不禁的约好了明早再聊,然后各回各房。
倒是傅珩之有些踌躇的跟在简不听身后,似乎欲言又止似的,莫名端了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样儿。
“怎么了?有话想说?”简不听想等他主动开口,等了半天,只见他越来越委屈,眉头微蹙,一副“你不问我说不出口”的小模样,不得已,她停下了步伐,抬头看他,神色有些无奈。
“……我不是那样的。”低沉的嗓音有些哑,听起来莫名有些勾人。
他清俊的容颜在夜色下蒙上了一层银白的月光,看起来比荒野的艳鬼更加亮眼。
“哪样?”简不听莫名有些想笑,眼前这人分明是在故意装模作样,她却偏生就吃这套,不忍拆穿他的小把戏。
“我对你,不止是控制欲作祟。”男人撇撇嘴,声音更低了些,眼里的情绪在夜色中看的不甚清晰,只是兴许因为距离很近,他呼吸时的温度让她耳畔有了些微的痒意。
他不曾对什么有过这般坚定的执念,唯独对她,不再是“无所谓”的态度。
以前他不知道她对自己而言的不同,可还好,发现的也不算太晚。
“我说的又不是你……”简不听说着,脸凑的近了些,仔细打量着他黝黑的眼眸,似乎想趁着月光看出他眼底的情绪似的,“怎么?你有事瞒我?”
“嗯,我不能说。”出乎意料的,傅珩之跟做错事的孩子似的,有些懊恼,也有些委屈,语气却格外的坦诚。
简不听闻言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又问:“你会伤害我么?”
“当然不会!”傅珩之吓了一跳,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温热的手掌干燥的灼人,比这盛夏的夜色还滚烫上几分,声音也更委屈了,眼眸也湿润了些,“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你别这么想我好么?”
这人总是有办法让她心软,让她多纵容他一些,好像把那点儿小心思都用在她身上了似的。
“好,不说就不说吧。”简不听说着,唇角勾了勾,抬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发丝,“刚刚一直不怎么说话,就是在想这事儿?”
“嗯……我跟他不一样。”傅珩之似乎因为解释不出什么而还是觉得有些紧张,仔细盯着简不听看了许久,才松了口气,撒娇似的低声说,“我怕你离开我……”
简不听忍俊不禁,突然想逗逗他:“哪里不一样?”
“我不会阻止你做你想做的事?”傅珩之说着,攥着她手臂的大手紧了紧,掌心有些粗糙的薄茧抵着她嫩滑的肌肤,带来了些酥麻的痒感,“但是我希望……你能让我陪你一起……”
简不听闻言轻哼一声,抬起脚步继续慢悠悠的往回走:“那要看你表现了……”
月光披散了满身,两人边低声谈笑着,惊扰了夜色中浓浓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