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气焰大得很,刘波夫妇不敢拧着来,就让孩子和老人独处一会儿。
孩子高考,朱红三天没上班了,落下了很多工作,她把医院交给刘波,转身上班去了。
刘波一直在忙农田灾后补助分发事宜和灾后公共设施重建事宜,好多天没睡个囫囵觉了,他倚着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就睡着了。
刘晓艾拉着奶奶的手说了好多话:
“奶奶,我梦见爷爷了,爷爷总是背对着我,不给我看他的脸……爷爷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我太粗心了,好多天没联系上,我竟然一点都没怀疑……我应该执着一点的!
除了爷爷奶奶,他们 不会在意我的死活的,就像他们也不在意爷爷奶奶的死活一样!
奶奶,晓艾已经没有爷爷了,不能没有奶奶……真的会疯的!”
她说得渴了,拿起水瓶,空的!
她拎着水瓶出去打水,转角就看见高大魁梧的爸爸正缩在长椅上睡觉。
她没有理会,继续往水房走去。
记忆中,爸爸很高大,高大到影子能将她全部笼罩,高大到一巴掌能把她扇飞。
也许是她长大了,也许是爸爸的腰弓了,她发现爸爸也就这么高点儿,她不用踮脚,就能与他平视。
她打完水回来,拧动手把开门,惊醒了躺椅上的刘波。
刘波听见响动慌张醒来,以为女儿要大晚上的出门,他问:“晓艾,你去哪儿?”
刘晓艾提了提手中的水瓶,面无表情地说:“今天的那个护工,以后别用她了。”
刘波怔怔然,应道:“好。
刘晓艾:“爷爷葬在哪儿了?”
刘波:“城东烈士陵园……”
刘晓艾:“今晚,我陪奶奶,你们都忙去吧!”
刘波:“还是要有个大人在,你晚上回去休息,明天白天再来。”
刘晓艾:“我说,谁都别来打扰我和奶奶!”
说罢,她头也没回的开门进屋去。
夜已深,刘波屈居在走廊的长椅子上,明天刘海媳妇宋幸运会再来照顾老太太一天,然后也就回帝都了。
同一个住院处的不同楼层,刘晓艾在楼上隔窗望天,刘晓锦在楼下隔窗望天。
一个少年真正的成长,不一定因为生离死别,不一定因为十八岁生日。
在那个流着泪彻夜难眠的夜,他一定在进行着竹枝拔节般扯筋拉骨的成长!
第二天,刘海媳妇宋幸运来看老太太,刘波简单交接了一下,并委托弟媳妇帮他照看着点刘晓艾,然后就出去了。
刘晓艾在二婶子面前表现得可乖巧、可懂事了,除了因为悲伤而有些情绪低落之外,其他一切正常。
宋幸运看着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先是赞美老太太养的好,又是夸奖孩子争气,然后宽慰孩子,别太伤心了,奶奶会醒过来的。
刘晓艾挤了两滴眼泪点了点头,然后说自己出去找同学有点学校的事情要处理,让二婶子先照看着点奶奶。
宋幸运见这孩子说话做事都很妥帖,又都是十七八岁的人了,便放心的放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