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内侍满脸褶子笑成了菊花,语气颇为恭敬,“方姑娘,您说笑了,陛下亲自赐的亲事,御笔亲写,金口玉言,奴才绝不会走错地方,这是方家满门的荣耀,还请姑娘接旨吧,万万不要辜负了陛下的人恩典。”
方妙心情复杂地抿了抿唇,依然想不通其中缘故,还想继续问对方两句,却被她娘暗中掐了腰间软肉,讪讪一笑,领旨谢恩。
方监正笑容满脸,随即吩咐管家将传旨内侍引进内厅喝茶,奉上了不菲的红封。
方母则将女儿拉进闺房,面上的喜意无法遮掩,语气颇为严肃,语重心长地提醒。
“妙儿,你这是什么表情,不高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依照咱们家的家世,你做临淄王侧妃都够呛,何况王爷人品端方,一表人才,多少闺中女子梦寐以求的佳婿。”
“如今陛下亲自赐婚,指定你做临淄王正妃,圣旨都接了,将来咱们家也算是皇亲国戚了,为娘再也不用操心你的婚事,真是菩萨保佑,谢天谢地,你以后可别总沉迷看相卜卦,大家闺秀该会的,都得捡起来。”
耳边无奈听着娘亲的絮叨,满是兴奋的腔调,方妙眼神木然,一个头两个大,她都没做好嫁人的准备,怎么就有了个未婚夫?
这则婚事以最快的速度扩散开来,琳琅闻讯颇感意外,前世的沈玠一直坚持没有娶妻,没想到,这辈子未婚妻有了位现成的。
“谁能想到,临淄王妃的人选会花落方家,先前不少人在传,太后属意薛家大姑娘嫁给临淄王,没想到陛下竟选了方家姑娘。”
尤芳吟不禁唏嘘,对此颇感意外,不止是她感慨,京城里关注临淄王选妃之事的贵妇闺秀都震惊不已,尤其是清远伯府的尤家人,嫉妒的眼睛都快红了。
“月儿,你怎么这样不争气啊,你和方妙都是长公主的伴读,论容貌家世,差她哪一点?怎么方家的运气那么好,直接就和临淄王攀了亲事,倘若是你当了临淄王妃,咱们家也不必过这种变卖家产的落魄日子。”
尤母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对待从前捧在手心里宠溺的女儿,亦是有了几分怒其不争的怨怼,能进宫做伴读,就有了接近皇室宗亲的机会,说不准还有一飞冲天的大好事。
奈何好事落在别人的头上,尤母嫉妒的一颗心好似被猫抓狗咬,重重砸了下茶杯。
“娘,你就知道骂我,我进宫是做伴读,统共只见过王爷一次,有长公主和其他人在侧,也没机会和他说上话,哪里能给对方留下印象,方妙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尤月懊恼地嘟着嘴,心里五味杂陈,不是个滋味,论长相,她自认为比方妙漂亮很很多,方妙的功课一般,沉迷卜卦,神神叨叨,爱说莫名其妙的预言,一点儿都不准。
临淄王的眼神是不是有问题,怎么会看上方妙那个八卦女?尤月越想越不甘心,可怜巴巴地瞅着尤母,对未来莫名生忧,吸着气问,“娘,您说我将来能嫁进高门吗?”
尤母眼神微眯,紧紧握住女儿的手,心思千回百转。
长女嫁的不甚如意,次女的婚事必须要好生筹谋,扳回一局,想到落在方家头上的泼天富贵,她忍不住渴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