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奋力挣扎着,后背的烫伤被衣料摩擦地渗出了片片鲜血。
任凭她如何哭喊求饶,长安皆是两耳不闻,挥着浮尘便将宫女拖了出去。
白芷玉耳边渐渐清静下来,状态却没有好转的意思,虚汗反而越淌越多,就连唇色都由白变了青。
缎雀立马瞧出了白芷玉的不对劲,面色惊恐地朝殿外高喊:“快!!快去请皇上和肖太医来!!快去!!!”
白芷玉急促地喘着短气,双眸愈发浑浊起来:“本宫……要死了吗……?”
“娘娘不许胡说!您会没事的,皇子也会没事的!别多想……别多想……”
说完,缎雀急忙叫来了几个平日亲近些的宫女,帮着将白芷玉挪到了内阁的软榻上。
白芷玉的状况急转直下,呕了几次血不说,下身也出现了明显的血崩之势。此番下来,别说衣裤了,就连褥子都像被浸泡在了血海中似的。
缎雀在一旁焦急的险些哭出了声,好在肖宿及时赶到,几针下去,暂时缓解了白芷玉出血的势头。
肖宿摆在脸上的忧心异常明显,早已不见平日里的清冷如竹。
可见白芷玉的情况有多糟糕。
“皇上呢?”
配过药,肖宿冷声问道。
缎雀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压抑着开口:“已经派人去寻了,应该快……”
“芷儿!!”
没等缎雀说完,卿澄急切地脚步声响起,伴随着低沉地声线,径直传入内阁。
白芷玉闻声,虚弱地哭哑一声:“澄哥哥……澄哥哥我好怕……”
肖宿若有似无地紧了紧眉头,沉默着后退一步,给卿澄腾出了位置。
“微臣见过皇上。”
肖宿顺势而跪,眼中无半分波动。
卿澄敷衍抬手,小心凑到白芷玉身边:“芷儿没事的,朕会陪着你……朕会陪着你……”
白芷玉满脸欣慰地微微颔首,脸色却比方才更显苍白。
肖宿仔细打量过后,悄无声息地挤在了卿澄身边:“依着粟妃娘娘目前的状况,皇子定是保不住了,微臣会酌情给娘娘开一副助产的汤药,帮助娘娘尽快产子。”
白芷玉闻言,原本就虚弱不堪,纤细如枯枝的身子,仿佛一瞬间变得破碎起来。
“真的……保不住了吗……?”
许是身子已经差到了极点,白芷玉心里清楚,即便拼尽浑身解数,也保不住腹中胎儿,便也不再似原先那般执拗。
肖宿默默颔首:“是,保不住的。”
白芷玉凄哀一笑,霎时便昏了过去。
“芷儿!芷儿!!”
卿澄满脸的恐慌之色,双手紧紧抓在白芷玉纤瘦地指节上。
肖宿看在眼里,万分不屑地睨了卿澄一眼:“皇上莫要怪罪粟妃娘娘,粟妃娘娘已经尽力了。”
卿澄恍惚回神,转头疑惑地看向他:“肖太医说得这是什么话?”
肖宿冷脸,缓缓将目光从卿澄的眸子上移开:“微臣言语失德,皇上勿怪。”
卿澄蹙眉,冷漠开口:“既知言语失德,肖太医不如专心干好自己的差事。这儿有朕守着,你下去吧。”
肖宿睫毛微颤,喉间轻轻滚动:“是,微臣暂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