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自己在李府门前站了多久。
只觉明明已经是春天了,这刺骨的风却一点没有暖下来的意思。
吹得人心口生凉,无尽伤感。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我这才后知后觉,重新将家书塞回怀里,一步一步跟着往来路过的人远去。
我整个人颓了精神,心里所想都是辜负了嫽常在难得地信任,同时也为嫽常在这荒诞的一生感到悲愤。
此时的我如同一具堪堪苏醒的行尸走肉。买了两斤白面之后,这才凭着本能往回走。
就在我走至巷口前的十字街时,忽的闻见一股甜腻的糕点香。
我顺着味道四下寻找,看见路边有一家开着门面的糕点铺子。
我现在心情糟糕得很,确实需要吃点甜的缓和一下。
说到底,吃甜食这点,还是展自飞亲手给我养成的习惯。
想到这,我不禁轻轻一笑,径直迈入店铺当中。
看着面前的琳琅满目,我颇为纠结地选了一款看上去最不花哨的。
掌柜替我打包时,我百无聊赖地左顾右盼,却瞥见墙上贴着一席招人的聘文。
我小步凑了上去,指了指这聘文,侧头问掌柜:“您好,请问咱们这是在招伙计吗?”
掌柜的是位看上去约摸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闻言,她略略抬头瞄了我一眼,之后颇为坚定道:“招,但不招女子。”
“为何?”
我顿时不爽起来,大有一种要质问到底的意思。
掌柜的不想多生事端,看我的架势也不像是个好说话的,这才颇为为难地向我解释:“姑娘有所不知,这女子能做的活计实在不多,一来日日抛头露面,不成体统,容易被家里人追上门来闹事;二来则是这点心铺子每日都需要搬抬把斤重的面粉、笼屉,女儿家大都吃不消。”
“那您不也是女儿家?”
我呛声。
掌柜的将包好的糕点往台前一搁,赔笑道:“我是女子,但这店是我开的,自然少不得我。您若是想做活计,不如找找缝补刺绣这类女红,挣多少不敢说,维持日常生计总是没问题的。”
说得好,可是我不会啊!!
我颇为憋闷,匆匆拎上糕点就往外走。
果然这个世代找工不易,连点心铺子都不肯收女子。
我满脸失落地回了凤尾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