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叔献点了点头,刚要迈步,就看前方有家将匆匆而至:“主君,主君,不好了!”
辛叔献转头冷冷瞥他:“大呼小叫做什么,忘了府规吗?”
家将一头汗水,闻言“噗通”声跪倒在地:“小的知错,小的知错了。”
辛叔献皱眉道:“一会自去管家那领罚!”
“是,是!”家将嗫嚅道。
“说吧,什么事情如此慌张?”辛叔献有些不耐。
家将道:“主君,西城外来了一支人马,看样子像是西宁州的,城上孙都头派人送信,叫报给主君得知。”
“居然真来了?”辛叔献闻言伸手捋了捋胡须,自言自语道:“这秦王究竟想干什么?莫非确要造反不成?”
他倒并未惧怕,半生戎马,什么没有见识过,在他看来西宁州和陇右此刻虽在赵柽手上,但充其量也就万八千军兵,还要留人守城,就算想东进突袭又能派出多少?湟州此刻有军近万,只须把四门一闭,对方自然无可奈何。
至于强攻,对方都未必有城内兵多,如何强攻?他不信秦王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劫天运
“知道了!”辛叔献摆了摆手,示意家将回去。
家将刚爬起身,辛府大管家领着湟州知州快步走了过来,辛叔献疑惑道:“什么风把州台大人吹来了?”
湟州知州几步上前,苦笑道:“老大人,不好了呀!”
“有何不好了?”辛叔献扬了扬斑白霜眉:“可是西宁州来兵之事?”
湟州知州点头:“老大人,正是此事,如今西宁兵于城外四处游动,指指点点,好像在观察地形,意欲攻城啊。”
“攻城?”辛叔献冷笑道:“他们有多少人竟敢攻城?”
湟州知州愁眉苦脸地道:“我问过城上报信小卒,总有七八千人,其中还有骑兵!”
“还有骑兵?”辛叔献道:“骑兵又攻不了城,何况对方才七八千人,都没有城内守军多,州台大人慌的是什么?这怕已经是西宁州倾巢所有了。”
“老大人啊,我能不慌吗!”湟州知州捶胸顿足地道:“确实对方没有城内兵多,可城内,可城内的兵根本都不上城头啊,如今城上只有千来人在守卫,且个个疲乏,连换岗都不敢。”
“甚么?”辛叔献闻言顿时大吃一惊:“之前不是熙河副将姚平仲带着军兵进城了吗?”
湟州知州道:“老大人啊,确实是进城了,八千人都进城了,可姚副将他领着几个偏将在州衙喝得醉醺醺的,我去商议此事时根本不理睬我,舌头都大了。”
辛叔献皱眉道:“那些军兵都在哪里?”
湟州知州道:“那些军兵就围着州衙四周街道扎营造饭,如今都吃饱了,三三两两的闲聊吹牛呢……”
辛叔献闻言怒道:“这如何管的兵,怎会如此?”
湟州知州摊手道:“老大人,我哪里知道,那些兵都是别州的,我也管理不了,说了也不听我的,这般下去外面的西宁军攻城可怎是好。”
辛叔献深深吸了口气:“这姚平仲太不像话,大军当前居然敢饮酒误事!”
湟州知州道:“老大人,我看他根本不通兵事,就是酒囊饭袋一个,此番后退进城,也是心中贪生怕死才跑回来。”
辛叔献微微思索:“姚家的人又怎么会不懂兵,不过,怕死……倒有可能。”
湟州知州道:“老大人,那现在要怎么办?这人乃是酒鬼又惧死,可外面兵临城下,不能刻等啊!”
辛叔献沉吟道:“我写一张条子,你拿过去给那姚平仲,若是……此人醉不醒事,就给偏将看,但凡有清醒的立刻叫他调兵去城头守卫。”
湟州知州急忙称好,辛叔献在侍妾的搀扶下回了房间,然后写一张字条给湟州知州带走。
湟州知州拿了条子急匆匆地赶回衙门,看到姚平仲几个依然在喝酒吃肉,满嘴吐着混账话,不由气得一跺脚,走上前道:“姚将军,我这里有一张辛老大人的字条,你赶快看下。”
姚平仲醉眼惺忪地道:“谁?”
湟州知州恼道:“辛叔献辛老大人!”
姚平仲伸出手去,湟州知州把纸条递给他,姚平仲接过看了一眼,瞅湟州知州:“州台大人,这辛叔献是哪个?给本将军写纸条干什么?还让本将军调兵?他活腻歪了吧!”
湟州知州闻言差点气晕过去,你居然不知道辛老大人?不知道你接纸条干什么!
“没听说过这人啊!”姚平仲三下两下把纸条撕碎,然后冲几个偏将道:“来,接着喝!”
湟州知州实在忍耐不住,大吼一声:“姚将军,辛老大人是辛统领的父亲!”
“于大人,你喊什么喊!”姚平仲一拍桌子,酒碗顿时蹦了起来,但随后他愣道:“啊?是辛统领的父亲啊!”
湟州知州气得眼冒金星,哆嗦道:“正是,正是,姚大人你还不赶快调兵去守城!”
姚平仲闻言眨了眨双眼,“呼”地一下子起身:“调兵,调兵,都随本将去调兵!”
几名偏将立刻起了身,踉踉跄跄地跟着他往门外走,湟州知州这才松下口气,颤抖着擦把汗水,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半晌之后,他心情平复了一些,就要回后衙歇息,这时外面匆匆奔入一名小卒,进来便大声喊道:“大人,出事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湟州知州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紧张地问道。
“大人,姚将军他们刚才带着兵马,打开了东城门,出城往黄河方向跑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