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钱,甚或没有时间,是玩不起这个东西的,就算是西军也玩不起。
众人此刻闻言都点头称是,觉得藤甲兵确实能抗一抗铁鹞子的一波冲锋。
但随后疑惑便来,光抗住有什么用,怎么破掉铁鹞子才是最重要的,藤甲兵乃是盾牌刀兵,一手拿着藤牌,一手提短刀,这种配置,是很难伤到具装骑兵的。
鲁达道:“王爷,藤甲兵虽然防御强大,但是攻击手段太过单一,那短刀……怕是难砍到铁鹞子的马脚啊。”
赵柽闻言叹道:“这正是我所犯愁之事,我待将藤甲军武器更换一部分,但总犹豫是换成长刀好,还是钩镰枪合适,可不管换成哪样,都得新做打造,不能使用固始的制式。”
这是他与李彦仙还有徐宁商议出来的,也曾考虑过使用钝器捶打,但思前想后还是选择了更为保险些的长兵攻击马脚。
钝器捶打的效果肯定是要强过长兵攻击马脚的,往往一下打个正着,就能将覆甲马匹的内脏震碎,直接击毙,但这种方式对军兵来说却极不安全,可能还未出手便被撞去一边,所以三人商议,放弃了这种选择。
因为手下实在兵少,经不起太多的损耗,尤其藤甲兵,真要对上重骑,人会有所折损不说,就算藤甲也势必将有毁坏。
眼下这一万藤甲算是赵柽手里的王牌,虽然他出兵之前派人去大理找段思嫣,想再订一万副甲胄,可大理山上能做甲胄的老藤也都是有数的,这东西制造周期又漫长,段思嫣给他回话,并不确定什么时候彻底交付,一年两年,甚至三年都有可能,这就叫赵柽有些挠头了。
三年的话,黄花菜都凉了,那时候交付还有什么用?不过段思嫣也说了,只要做到百副的数量,便让人先送过来,这样一点点交付,总比攒到最后一起送来要强。
可就算以百副为单位,那第一个百副恐怕最早也是一年之后的事情,所以赵柽心中还是珍惜手上现有的藤甲,不肯有一点浪费。
鲁达听到赵柽的话,想了想道:“王爷,属下在战场见铁鹞子,对其具装看得仔细,那马甲直垂至蹄子上处,动作奔跑之下,长刀并不好砍到,还是钩镰枪更顺手一些。”
赵柽闻言点了点头,铁鹞子的具装究竟覆盖到何等地步,是他心中的疑惑,也决定他要对铁鹞子使用何种兵器和对策,之前他倒是问过元果,可元果哪里知道,就算元果在兴庆府呆过,也没见过这支重甲,如今有鲁达这瞧过的人描述,自然方便应对。
“好,那就换成钩镰枪!”说完他瞧向徐宁。
徐宁是用钩镰枪的大家,不但自身枪法惊人,而且更擅教授于人。
“王爷,既然用枪,便要改动枪头尺寸和镰刃长短,须抓紧打造新枪。”徐宁这时忙道。
赵柽道:“汤隆还没到吗?”
徐宁道:“估摸就这一两天,他在西宁帮不上碎玉楼什么忙,大军出征之前便央求我和王爷请命,想随军建功立业,却被我给数落了,如今想来倒不如当时直接带在身边,也好随时能够听用。”
赵柽点了点头,这汤隆是徐宁的表弟,祖辈以打造军器为生,父亲曾任延安府知寨官,但父亲死后,因生性好赌,流落江湖,在武冈镇打铁度日,因他好使枪棒,浑身都是麻点,人称金钱豹子。
那年黄孤偷了黄老学士的大块玄铁去碎玉楼把玩,想要做一把玄铁剑使用,但苦于没有造器高手,赵柽便想到了这汤隆。
当时徐宁已在他麾下,按照正常发展这汤隆会于后来设计徐宁一道,将徐宁赚上梁山,赵柽想着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直接将这人弄过来了事,也省着以后那些麻烦,便叫徐宁把这汤隆叫来了东京,给黄孤打造完兵器后,令其住在碎玉楼里。
但这汤隆除了打铁并无其他大本领,平素又爱赌,虽好拳脚,武艺却不高,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不过总归也算是赵柽的手下,之前迁徙陇右,便跟着碎玉楼一起过来。
如今要打造对付铁鹞子的专用兵器,赵柽自然想到这汤隆,便叫徐宁写信唤来此,如今已经几日,估计很快就至会州。
此刻初步定下来用钩镰枪对付铁鹞子,赵柽心中多少松了口气,便散去堂中商议,叫各人去司其职,不过却留了徐宁和鲁达两个,让两人再仔细对照一番那铁鹞子马甲形制,钩镰枪多少长短适宜。
转眼几日之后,汤隆已经来到会州,便开始大张旗鼓开炉炼铁,打造特殊钩镰枪头,而其他人也抓紧练军,城内城外忙个不停,一时之间热闹无比。
这天赵柽教导完元缨枪法,打发她继续去牢中劝说几人投降,自家则闲逛去了监军司后面花园。
此刻盛夏季节,但这河西山原却并未有那般炎热,赵柽坐在小亭之内饮茶赏花,见那蜂飞蝶舞,来往不停,突然之间竟想到得自海岛上的第三块石壁。
按照师公金台所说,那是上古武艺鲲鹏三幻掌的隐藏图画,而第三块石壁则对应着第三幻的掌法。
他发现眼下景象和第三块石壁有些异曲同工之处,只是可惜那石壁并不在身前,无法相互映照参悟,实在可惜。
但瞅着瞅着,赵柽不由扬起双眉,两眼深处泛出一抹奇异神采,忽然觉悟哪里是三幻掌的石壁异曲同工,分明自家所有武艺都与眼前景象契合。
他不由从亭子之内站起了身,缓缓走过花圃前方,随后折了根树枝,有三尺长短,微微一抖,仿佛持剑在手。
接着瞧那花丛深处,蝶舞蜂飞,花朵随微风轻扬抖动,小虫翅膀轻扇,赵柽不由打出来一招剑法。
这招剑法初始极慢,但只是瞬间就变得快若白虹贯日,眨眼工夫那些蝶啊蜂啊花啊,便全化为了齑粉一般,轻风拂过,消散不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