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柽骑着大肚子蝈蝈红,带着鲁达、武松出城直奔西海。
这红马赵柽已经许久未骑,征伐西夏时带的是千里独行一盏灯,红马一直在府内闷着,它脾气暴躁怪异,哪个也不敢带它出外去溜。
也就大雕平时肯和它玩,可是大雕自由,而且会飞,最后直击长空,只剩红马形单影孤,在马厩里尥蹶子气得咆哮。
此刻赵柽骑出城来,红马立刻兴奋,撒开四个蹄子狂奔,鲁达和武松的坐骑哪里追赶得上。
这马体型庞大,高矮虽然和千里独行一盏灯差不多,但长宽却比千里独行一盏灯要阔上一圈,驾驭起来,更加稳当舒惬。
没一会儿工夫,赵柽便将两人甩得没影,他手握缰绳,看红马撒欢,知道是憋得太久,便没有减下速度,任由它驰骋奔腾。
但凡战马,都是要溜的,马场的马也要每日放出固定地方自由玩耍,可红马除了赵柽没人敢牵出来,实在是太过野性霸道,当下吐口水都算是轻了,咬人踢人家常便饭,养马的家丁除了必须伺候打理外,平时都不敢太过靠近。
若姚平仲在这里还好些,虽然红马也瞧姚平仲不上,但好歹还能带出门走走,可惜姚平仲不在,红马憋闷也算是自作自受。
大凡宝马都能做到日行一千,夜走八百,红马也不例外,本来这个时辰从西宁城出发,估摸要过了正午时分才到西海,可它脚程实在太快,这还没至中午,就到了西海之边。
西海广大辽远,作为华夏第一大湖,水域面积将近五千平方公里,在一头根本望不见另一头情景。
赵柽这时在湖东,西宁城往西海乃一条直线路径,达凡哈他们在西岸驻营,约丽雅娜扎的地方却是北面。
赵柽在岸边稍做休憩,留下记号,叫鲁达武松不必担心,接着便往北去。
马儿飞快,到了西海之北,只看这里景色不同于东,岸边有野树环绕,遥遥无尽头,延至远处白头群山。
他看了看天上太阳,觉得还早,对方未必已至,就骑着红马顺岸边向前缓缓踱去,丽雅娜扎必然由西面过来,只要沿着湖走,勿论早晚都肯定能够相遇。
就在半晌之后,已是正午末尾,阳光微微偏斜,洒在湖泊之上泛起一层波鳞金光。
忽然前方有马蹄之声传来,赵柽手搭凉棚观看,就见一匹白马正由远及近。
马如白雪,马上所坐之人更是穿一身云朵样裙裳,衬托得美人如玉,剑气如虹。
剑气如虹是因为对方看见赵柽,竟直接抽出了宝剑。
赵柽不由诧异,勒住缰绳,瞅那倾国倾城容貌,不是丽雅娜扎又是何人?
几年未见,丽雅娜扎几乎没有任何改变,依旧如花似玉一般,神情一如以往清冷孤高。
可是不对?丽雅娜扎只是于外清冷,对自己少有这样,而且手上还拿着剑,这是想干什么?
赵柽顿时双眉扬起,开口道:“公主……”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对方从白马之上一跃而起,身形飘渺,剑气如霜,潮鸣电掣向他纵来。
丽雅娜扎虚步凌空,如仙女临凡,衣袂飘飘,追风逐电。
她手上宝剑寒芒四射,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赵柽立刻变色,这干什么?疯了不成!
他能瞧出这一剑厉害,比他以往看过的剑法都要凌厉三分,端得绝世无双。
难道要谋杀亲夫不成?
赵柽身形瞬间离开马背,微微晃动就远去一旁,那红马也晓得凶险,竟然“轰隆”一声直接卧倒在地,然后一个懒驴打滚,向湖边骨碌而去,吓得狼狈不堪。
丽雅娜扎脸色冰冷,剑势一转,直追赵柽,赵柽喊道:“丽雅娜扎,你干什么,几年不逢,竟然刀兵相见!”
丽雅娜扎并不说话,身形快速无比,眨眼就到近前,手中长剑一挥,却是一路剑法使用出来。
这路剑法不同刚才那天外飞仙的凌厉飘忽,反而是细密如雨,来往若风,一剑套着一剑,一剑连环一剑,丝毫没有缝隙,简直完美到了极点。
赵柽暗暗惊讶,不知是什么剑法?边躲闪边往心中记去,但越记越疑惑,这剑法看起来有些熟悉,可自家从来没学过这路剑法才对。
“丽雅娜扎,还不住手!”赵柽说道,可对方也不知有多少剑招,仿佛无穷无尽,虽然有时候断断续续,好像不全,但却越往后越是厉害,那长剑竟然越发沉重,一剑重于一剑。
“诤儿在哪里?”丽雅娜扎终于开口,问起小赵诤去向。
“自然在我府中!”
“哼!”丽雅娜扎冷哼一声:“谁叫你带走诤儿的!”
“本王的儿子,当然想带走就带走,还须人让?”赵柽朗声道:“秦王府不是他的家吗?”
“骗子!”丽雅娜扎娇叱,手上长剑又是一招袭来。
赵柽只感觉到这一剑重如山峦,哪里是小小剑器能够使出,便是大锤怕也没这般力道。
“说谁是骗子?”
“你是骗子!”
“我骗什么了?”赵柽心中疑惑,久别重逢不相互倾诉离别之苦也就算了,怎么还说他是骗子呢?
“你自己心知肚明!”
赵柽闻言愈发纳闷,他知道什么啊?
此刻丽雅娜扎的剑势愈发连贯重压,剑剑如山,哪怕赵柽身法再快速多变,也被逼得步步后退,直到湖岸边缘。
他这时已经感受出来,丽雅娜扎绝对有着半步大宗师的实力,尤其加上这一路威力巨大的连绵剑法,只怕是半步之下,无人能敌。
“赵柽,我问你,当初我从东京离去,你说最多两年,便会西来陇右,可却一直未至,不是欺骗又是什么?”
“啊?”赵柽闻言便是一愣,他确实说过这话,但是却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不但忘了,也没有叫人送信去往回鹘,毕竟回鹘和辽国西夏不同,几乎和大宋没有什么往来,联络艰困,音信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