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用像他现在这样,需要依靠眼睛式投影或每隔三小时要补充一次的电子显示液,才能享受相比完成了脑机接口植入的正常人阉割了百分之七十左右内容的网络服务。
况且脑机接口在源夜穿越前就已经有了雏形,就算是按照“任何在我出生时已经有的科技都是稀松平常的,任何在我15到35岁之间诞生的科技都是将会改变世界的革命性产物,任何在我35岁之后诞生的科技都是违反自然规律要遭天谴的”这一经典论断来判断,脑机接口对他来说不属于稀疏平常也至少是个将会改变世界的革命性产物吧。
更何况源夜内心中是不讨厌义体的,恰恰相反,将全身更换成坚硬且冰冷的钢铁制品,正是他中二时期抱有的幻想之一。
身无寸缕的从冰冷的手术台上醒来,结果发现自己不但换了张脸,全身也都被换成了义体,然后发现这一切的背后隐藏着大阴谋。
比如说自己是被秘密组织选中的义体适格者,要他安装特殊义体与某种敌人作战;或者是有权贵看上了自己的内脏,不问就取;又或者是自己因为意外深受重伤,自己的爱人或者妹妹之类的亲密关系者为了让自己得以换上义体救命不得不牺牲自己,然后自然是无一例外的凭借自己的强力义体走上复仇之路。
这种“必死之路我独行”的中二幻想是源夜穿越前一直怀有的“浪漫”之一,不然他也不会有一段现在回想起来恨不得效彷红a穿越回去掐死过去的自己,整天把“血肉哭弱,机械飞升”之类的话语挂在嘴边的、类似烂梗小鬼一般的犯蠢时期。
所以无论于情还是于理,源夜都不应该抗拒义体改造才对。
即使本着“既然有外挂,不用白不用”的心态,又由于这一外挂目前看来是只能作用于碳基身体,所以先不植入义体这一理由,那他对义体改造的心态也不该沦落到到“没有必要”的程度啊!
如果说从“不需要”来分析无法解释源夜为什么认为义体改造没有必要,那就只有另一种理由了。
而人觉得某个物件对自己来说没有必要,除了不需要之外,还有另一种理由,那就是……
“头领,我们到了。”开车的司机是个新招进来的新人,虽然语气有些僵硬但却饱含着尊敬的对源夜说道。
——诶?
——我什么时候上的车?
——我为什么要坐车?我坐车干什么?
思绪被打断之后的源夜有些迟钝的开始思考其新的问题,他感觉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就像是通宵到早上八点后实在是顶不住,匆匆吃了点东西便沉沉睡去,结果只睡了两个小时就被叫起般混乱,大脑如同被烧红的铁棍捅进去搅了三圈一样,整个都湖在了一起。
司机见源夜一直坐在后座沉默不言,也不行动,便不由的紧张了起来,用眼角的余光通过车内后视镜不断的观察源夜,但即便他的手心紧张的开始出汗,汗水已经浸湿了手上带着的白色手套,他也没有做出直接转身回头询问这一在极道中对司机来说“不应该做”的“无礼”行为。
源夜察觉到了司机向他投来的视线,但与其同时出现的,还有更多令人不快的带着恶意的视线,从不同的角度袭来。
转头一看,一群丝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义体改造痕迹,甚至肆意添加各种奇形怪状的外接部件,把自己改造成四不像的武装混混靠近并包围了车辆。
武装混混们三五成群,手里拿着自己的土制武器或者地下世界流通量最大的那几款制式武器,隔着单向透明的车窗不断做着各种挑衅或威胁的姿势,他们用电工胶带把黑工坊出品的爆炸物黏在玻璃上,钉有铁钉的木棍和坑坑洼洼的钢管将防弹玻璃敲的砰砰作响,大有再不开门就直接动手的意思。
似乎是车辆中一直没有给出反应的缘故,一个舌头甩在外面,满脸整嗨了的样子的武装混混不耐烦的跳上引擎盖,直接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