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都说是审讯,干嘛亲自动手呢?”
“您手底下,有那么多黑衣侍卫呢。”
按照宋彦的性子,是不会再继续往下接话了。
他做事,不喜欢听别人在一旁指指点点。
然而九和的那一副语调。
虽然是在小声的自言自语。
可更像是,相互亲近的两人之间,在随意聊着家常一样。
刹那间,宋彦就起了想解释一番的心思。
他动了动嘴角,温声回道:
“被审讯的,是昌平侯府的一个管事。”
“我想从他口中知道。”
“剩下的一半账册,藏在哪里。”
九和闻言,耸着眉头接话道:
“结果他不说,您就动了怒。”
“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啊。”
九和只专心致志的上着药,眼神也没有往宋彦脸上瞧。
她不知,宋彦现下瞧着她的目光里。
多了一份氤氲不明的光泽。
九和与他的对话,不过是稀松平常的寥寥数语。
就像两个大熟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家常。
用着最朴实直接的话,叙述着宽慰与关心。
那人不说,是那人的错。
你干嘛动怒,还绷着伤口啊。
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嘛。
其实这样漫无目的、又平平常常的念叨。
一点都不稀奇。
只是放在了宋彦这里,就俨然变得弥足珍贵起来。
好似两个人之间,多了一层世间的人情味儿。
宋彦微不可察的扬了扬嘴角,低语道:
“运河改道所需的银两。”
“朝廷一下子拿不出全部。”
小主,
“只拨了一大半给我。”
“细查之下才发现。”
“是昌平侯府,借着北郸内乱的幌子。”
“怂恿兵部向朝廷,多申报了军饷,以防北境突发战乱。”
北郸内乱的事儿,九和很清楚。
北郸有主战派,也有主和派。
主战派主张,北郸与良国打仗,抢夺粮草。
主和派主张,北郸与良国和谈商贸,通过贸易换取粮草。
北郸绥王就是主和派。
之前就是主和派胜了一筹,九和才有机会,跟着绥王来了良国。
听了宋彦的话,九和眉尾一挑,心里一阵骇怪。
现在北郸又内乱了?
绥王那个家伙真不顶用。
和谈边贸才过了没多久,这就控制不住大局了。
真没用。
不过现下北郸的事儿,她可操心不着。
宋彦能顺利修运河,才是重中之重。
银子不够,那可怎么办呢?
现下又没有银行可以贷款。
得想个法子,给宋彦支支招儿啊。
这古代也没有个金融机构。
钱都在哪里呢?
国库里没有,那就在世家、富豪的手里喽。
强取豪夺肯定不行。
那要不,就来个入股?
等运河修好了,各家拿着股份,等分红?
这不就是拉投资嘛。
宋彦可是妥妥的甲方,还愁拉不到风投吗?
九和这会子,已经给宋彦包扎好了。
依旧是系个好看的蝴蝶结。
九和往宋彦的面前一坐。
双臂杵着桌面,笑盈盈的凑近宋彦。
眉眼弯弯的道:
“殿下,银子的事儿,您也别太着急。”
“我有一个法子,要不您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