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局姜冉就好像变成了一个技术高超的、手持麻绳的捆蟹师傅。
而傅真真感觉自己就是被捆的那只大闸蟹。
她觉得自己的正手处处都被限制,根本无法正常发挥。
就比如突然捅个长啦、看到傅真真准备正手进攻后却把球打到反手啦、又或者是发球旋转落点打她个措手不及啦——姜冉有无数种办法,把她的爆冲意图摁得死死的。
最重要的是打出那些球的姜冉,看上去真的非常、非常的轻松。
她甚至在接球前还有时间看傅真真一眼,然后施施然地,挑选一个她接的最难受的落点打过去。
傅真真有一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让她又羞又愤。
于是第二局也很快输掉,第三局上来,她几乎是憋着眼泪在打。
心态一有波动,就会马上在动作上体现出来。
本来实力就不如对方,心态一崩动作再一僵硬就更没什么好打的了。
小孩直接被打懵了,无谓失误突然增多,反应也慢了半拍,开始库库给姜冉送分。
最后一球,姜冉发了一个最朴素的长球,直接送到傅真真的正手位,没想到傅真真有些畏手畏脚地、只用球拍轻轻碰了一下,球就这么下了网。
三局比赛结束,傅真真一共得了9分。
她呆愣在那里,脸红红的,有些愣住了。
赛后二人握手,姜冉明显感觉到,傅真真已经处于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了。
她紧紧捏着自己的毛巾按住了自己的眼睛,手还有些微微颤抖。
姜冉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叹了口气,转身正准备去收拾东西,却听见背后突然爆发出一声洪亮的、中气十足的、听上去十分凄惨的,哭声。
姜冉背后一凉。
她用了三秒的时间思考自己要不要脚底抹油彻底溜走,却在三秒后又听到了对方洪亮的、中气十足的、听上去十分凄惨的,控诉声。
“哥哥我好——我好菜啊——我一个球都接不到呜呜呜——她的发球我一个旋转都判断不来哇哇哇——我的进攻,一点用都没有嘤嘤嘤——呜呜呜哇————”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吸引了馆内不少人的目光——不少球台的第一场比赛都结束了但选手还没走,而第二场比赛的人又陆陆续续都来了,正是人多而大多数人又没事干的时候。
于是姜冉姿态僵硬地转身,就看见一头扑在安淼怀里哭得昏天黑地的傅真真。
傅真真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从脸颊滑落,她用手背去抹,结果越抹眼泪越多。
“哥哥我真的太差了——我打不好球了——我讨厌乒乓球呜呜呜呜——我的一队名额呜呜呜——”
“你不是还要打明年年初的升降级比赛吗,还有机会的,不要气馁,啊。”
安淼手忙脚乱地用毛巾给傅真真擦脸,脸上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和平常赛场上面沉如水、冷静自持的状态简直不像是一个人。
“可是我也想全锦赛拿、拿个好名次啊——呜呜呜——”
“不哭了昂!这不是才第一场嘛,也不是完全没机会嘛,不哭了昂!”
“可是我、我第一场就输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