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天的，耽误多少事儿？少赚多少钱？客户意见也老大，真是麻烦，我姐也不知道怎么培养的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以魏谙素日的脾气，早就冲进去跟她闹了，但这是他亲小姨，母亲千叮咛万嘱咐，别跟小姨闹脾气，人家毕竟给了咱一份工作。

说是自己查订货单，可是，订货单归张哥管，张哥要么不在，要么订货单丢得乱七八糟，魏谙都找不到，每次问张哥，张哥都说实在忙不过来，让魏谙自己找，再说，订货单也不需要魏谙看，张哥派单都是凭记忆，口头派，其实弄错的都是张哥。

魏谙琢磨了两天，终于想出了办法，他让张哥每次派单就把地址和联系人写在纸上给他，这样，就能分清楚送错货到底是谁的责任，可即便如此，小姨还是向着张哥说话：“魏谙啊，你张哥确实是忙不过来，你就不能帮帮他吗？主动一点、多干一点不行吗？”

快过年了，有一天魏谙躲在胡同里抽烟，无意中听到店里的其他人说：“今年咱们收成还不错，挣了不少钱，老板说过两天就要分钱了。”

“今年你能分多少？”

“应该比去年分得多吧，去年咱这没有专门送货的人，都是咱们几个谁有空谁送，今年魏哥来了以后，我感觉是比以前干得更多了。再说，魏哥也是真能干，不但能开车，装货卸货什么的从来都是抢着干，不像有些开车的，装卸时一动不动。”

“你干脆报张哥身份证号了。”

“这个张哥啊，做事稀里糊涂的，天天出错，可人家老板就喜欢他，听说他很早就跟着老板一起干了，老板的财政大权都让他给掌管着呢！”

“那个魏哥不是老板的亲外甥吗？我怎么看着，老板对他也不咋地啊？”

“谁喜欢实实在在傻干活的人呢？谁都喜欢能奉承会巴结的人。”

魏谙想起的小时候自己曾经跟着舅舅回过山东，当时姥姥天天让他喊这个，喊那个，还告诉他要学会奉承人，可是魏谙就是个直性子，想着把活干好了不比什么都强？即便是有问题他也不愿意去跟别人交流。

过年的时候，魏谙分到了一些年货，但工资却还是那些，跟平时一样，奖金也一分没有。

魏谙回到家后跟田玉兰抱怨说：“我小姨真够狠的，过年这阵子我多干这么多活，天天起早贪黑的，居然一分钱都不多给我。”

“你小姨不狠点，能把买卖做这么大吗？你小姨父平日都得听她的呢！”

“妈，别说咱是亲戚，就算我只是平平常常打工的，过年这段时间都给我忙飞了，你说她是不是该多给我一点？坑亲戚也不带这么坑的！平时还总是让我比别人多干点，多考虑点，给她减轻负担，她负担倒是轻了，别人该干的活恨不得也让我|干了，但是工资上却一点不体现，这叫啥亲戚啊？”

田玉兰也很尴尬，不好说自己妹妹不好，但心里也替孩子感觉委屈。

过完年后，魏谙好奇是不是大家都没有发奖金，于是在一次送货的时候套店员的话“你过年发了多少奖金？”

店员虽然很熟，但似乎有些不爱提自己的收入，魏谙假装说道：“我才发了5000，真够少的，你也看见了，我年前那么忙得都要飞起来了吗，那段时间干的活都快赶上半年的活了。”

店员说：“那确实不多，我比你多一点，可能是因为我比你来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