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燕丹哥哥,不愿我出门与他人接触呢?如今只是在茶馆弹琴,又不做别的,有何不可呢?”
店家见有希望,连忙应和道
“是是是,就是弹琴而已,我是做正经生意的,绝对不会有他意,我见姑娘虽是年轻,可这琵琶弹的如火纯青,令人流连忘返,早上听过的那些客人,回头询问我,是哪家的姑娘有这般高超的技艺,我故而大胆上门求见的。”
店家知晓燕国太子不愿意,又连忙解释道
“这也不是一整天都在那儿弹琴,只需每日上午或是下午便可,想弹多久,都随姑娘自己,若是姑娘肯来我的茶馆,那小店必是蓬荜生辉啊,定会好生照料,绝不让人欺负了姑娘。”
“你可保证不了,早上就是最好的例子,那歌伎被刁难,老先生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原是温柔的燕丹,此刻却黑着脸,看起来倒是真生气了,他拉过式弥的手,再次对店家说道
“老先生,不管您找哪个姑娘去茶馆,都不关我事,可我的妹妹不可以,她不能做这种抛头露面的工作,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还未等式弥否决燕丹的话,也未等店家再恳求,燕丹就不近人情地将门合上,这是第一次,式弥瞧见了燕丹生气的模样。
两人站在院内,谁也不说话,燕丹不语,但也不露温柔之色,只是沉着脸,看起来颇让人害怕。
他拉着式弥的手有些紧,式弥虽是吃痛,却也不敢言语,她瞧了眼站在一旁的乳母俪娘,见俪娘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违背其意了。
“燕丹哥哥。”
式弥试探着喊了声。
许久,燕丹才回过神来,见他阴沉的脸又露出了一丝笑意,可却笑得分外牵强。
“可是生气了?”
式弥从未见过他这般严肃,两人每日朝夕相处,燕丹始终笑眯眯的,颇有风度,可眼前的燕丹,倒真让人有些害怕。
“以后……都不要再提今日之事了,要你像那些歌伎到处卖唱讨生活,我岂能忍受,家中并不缺钱,也不缺粮食,这些……你大可不必担心,我虽为质子,可燕国仍时常送来银两以供日常花销,多你一个,实在无足轻重。”
燕丹见式弥被自己生气的模样有些吓到,又柔声宽慰道
“阿政将你交给我,这一年我必定会竭尽全力,好好照顾你,怎能让你在衣食住行上担忧呢。”
“是……”
式弥怯怯地点头,不敢再反驳,见她乖巧顺从,燕丹才释然一笑
“那你下午乖乖在家,我进屋看书去了。”
待到燕丹回屋,院中只剩式弥与俪娘两人时,式弥才开口问道
“燕丹哥哥,最近心情不好吗?”
俪娘此刻才愁容满面,缓缓说来
“姑娘您有所不知,自从秦国太子赵政回去后,我家太子一直闷闷不乐。”
“这几日都是吗?”
式弥十分意外,自从嬴政走后,自己哪里有注意到这些,寻常日子燕丹总是笑眯眯的,温和的像个邻家哥哥一样,哪里会猜到他在用微笑掩盖伤感。
“是……”
俪娘深深叹了口气
“太子在赵国已经十多年了,可回燕国的日子,仍旧遥遥无期,上月往燕国写信,询问何时派人来接,可也没有回应。如今……与其相伴的赵政都已经回去了,燕太子,心中定是不好受。”
是啊,他心中又怎会好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