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燕丹叩响李牧家门时,式弥正欲离开。
即便知道此刻的式弥心中仍不忘嬴政,即便从前说过不会妄想要让式弥知道自己的这份感情,即便曾豪言壮语,不会将对她的心意说出口,可即便是李牧,也只是位凡人,也有无法控制七情六欲的时候。
在与她靠近之时,李牧自然而然想要更多,想多留她在府中,想要靠近她些……
当式弥说,天色已晚,自己该告辞时,李牧还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这份感情,在彭双林与王懿面前泄露了真情
“若是天色已晚,何不就此在府中歇息,待明日再回呢?若是你怕燕国太子担心,我可派人去传个话。”
式弥看着埋头大吃的彭双林,笑着回应道
“幸得李将军慷慨,我这两位朋友才有歇脚的地方,我有去处,怎么留府中打扰呢。”
说罢起身就欲离开。
“教授,王先生……我明日再来探望你们,如何?”
王懿笑着点点头,而彭双林却有些不悦。
“你还跟燕国太子一同住着?”
“是的,有何不妥吗?”
式弥瞧他不悦。
彭双林放下酒杯,正要说话,见李牧还在一旁,他赶忙起身朝他作揖
“李将军,我与式弥有话要说,这内容实在不便让外人知晓,老朽知道今日你帮了我,我这般说实在无礼……可实在,实在是天机难以泄露……”
李牧瞧彭双林为难,看着王懿伸手拉他,劝他不要失礼,他虽好奇谈话内容,可也不愿拂了这位老先生的颜面。
“您客气了,您与式弥姑娘许久未见,自然有话要说,我先去看看厨房还有没有好酒好菜,悉数给各位端上来。”
李牧寻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屋子内又只剩三人。
式弥不懂彭双林用意,可彭双林却喝了口酒,有些酒意地问道
“你知道嬴政与燕丹日后反目成仇之事吧?”
“知道。”
“那就不要与他走太近了,你我都不知他们是因何事反目,若是日后他们兵戎相见,你夹在中间定会为难。”
王懿想起了先前燕丹私拆他信件之事,也点点头劝慰道
“他们二人从前虽是交心朋友,可如今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质子,地位翻天覆地,我恐……燕丹会因为此事迁怒于你,对你造成伤害。”
式弥见他们神色严肃,自然也知道日后嬴政燕丹反目一事,可这一年相处,燕丹除了有时对自己过分苛刻以外,从未做过伤害自己一事,叫人忽然远离了他,又怎做的出呢?况且……燕丹也是孤身一人。
“我知道的,他们的未来我虽然知道,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能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呢?让他们不要产生嫌隙,仍与幼年时一样。”
彭双林听闻后面色更加阴沉,他吃着菜,冷冰冰地说道
“历史是不具有改变性的,你明白吗?你非天人,没有改变历史走向的能力……我的意思是……不管你有没有出现在这里,他们最终的结局都不会改变……”
燕丹叩门,李府管家开的门,见这燕国太子半夜来寻人,原是想替李牧隐瞒了过去,说式弥不在打发了他,可来寻人的是燕国太子,李管家也不敢擅作主张。
他自然知晓李牧对式弥的心意,他也想促成一桩美事,可见燕丹行色匆匆,浮着一死怒火,只能回应道
“稍等,我去通报一下。”
李牧并未走远,而是站在后院池子边愣了神。
月色正好,良辰美景,可人与人之间的心,却犹如这浩瀚银河般,隔着天与地般的距离。
他无奈发笑,原以为能小心翼翼珍藏这份爱恋,可事到如今,却败在了情不自禁上,李牧不由得怀揣着一份期待,也许有一天,她会为了自己留在赵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