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二哥真回来了,你倒是敢?他那虎脾气,除了一岚姐,哪个啃得动?说说快快嘴而已!”
说着说着,未来的憧憬,让牛芳芳浓得化解不开的心,酥了,解冻了,融化了,虽泪痕满面,但脸上却挂着久违的笑容。
“妈,你又哭又笑,是不是又要骑马坐轿?”李红云竟然调皮拨弄了牛芳芳的脸。“走,妈咱不干了,咱吃饭去,四,喊你三哥:问他怕不怕屁股上坐出老茧?人小鬼大,薛萍可是老江湖了,玩不过人家!”
李红旗咬牙切齿:一个都不能放过!他坚定了信心,迈着大步子往李默海家去。
钟国礼这时才明白:赵步洲才是一把手,他的梦该醒醒了,就人脉关系而言,没有人家铁,赵步洲布局早,平时对这种关系,也是精耕细作,现如今一切木已成舟,就算他有十二不满意,也只能忍着,赵刚来之初,就笑嘻嘻召集大家开会,并请了酒,把第一好印象留下,更是收买人心,不服不行,这友谊的笑里藏着刀,他发现赵步洲一来,就和供销社张伟华打得火热,隔三差五,因业务聚一聚,殷水芹在男人堆中异常活跃,话多事还多,钟国礼皱眉,这种水上漂的货也配?在酒热耳酣时,男人是扎堆和她拉话,媚俗!钟国礼显得落落寡欢,不合群占墙角,女人杨柳细腰,倒是特别注意他,给他倒水,称呼也有别于人:别都叫他“钟副站长”,只有殷水芹另类,叫他“钟站长”,声大且不避人,一时间钟国礼头晕眼更晕,胡德禄媳妇上窜下跳,弄得钟国礼倒不好意思。
搬运站彻底打开局面,始于赵步洲,关停于赵步洲。钟国礼没有爬到顶,供销社和搬运站就倒了,时也运也命也,世事变化,远超人想象,过去人们深恶痛绝的东西,深埋地下,长出绿斑,妖精状复活,且抽刀断水水更流,眼下成了世界主宰,世界倒了个个,这叫此一时,彼一时。
恨哪,拳头砸在桌子上的恨,刘子凡就是个小人,当年探家回来,正赶上沈冬秋意气风发主持的批判会,他是有机会口诛笔伐甚至可以拳脚相向对着刘子凡的,当时沈冬秋还鼓励过他,倒是王格扬上去三拳两脚,教训了曹真善,过了,当时他在心里同情过刘子凡,如果他先一步窜上去,批斗刘子凡,也放曹真善不至于死,机会就是这样奇妙,让王格扬英雄一回,更令人称奇的是:沈冬秋死后,古铃竟然被王格扬占了,有点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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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国礼看不起赵步洲的一些做法,去张子望那儿告过状,张反过来还劝了他一通,让他稍安勿躁,说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件做,滑头!钟国礼当时在心中骂开:你就是个小婆子命,永远住偏院,自此,他看不起张子望,他感到自己是两片厚厚磨石间的粮食,在别人对挫中,成了齑粉。
秋天最好的日子里,赵亮和柳秋芬终于成婚了,许多前于道贺的人,喝得歪歪扭扭,一个个象跳舞,贾云龙自持劳苦功高,就摇摇晃晃,拉着赵步洲避开人群,扯长了嗓子喊,“老赵头,今个儿高不高兴?”
“那还用说?”
“好事成了,多亏了谁?”
“你贾书记功不可没!”
“算你还有些良心!说!怎么酬谢我?”贾云龙象打醉拳,睡眼朦胧。
“明天继续来喝酒!”
“那是必须的,但柳秋芬明天必须陪喝四个!看看,这才几天,我头发都白成这样,虽说最终有惊无险,那也是伍子胥过韶关,一夜白了头!”
“谁让你出了馊主意?差点儿让你害死!”
“你这话说得就没有良心了,我那是为了谁?谁知道事情那样发展?凭空冒出个该死鬼!便宜他了,要不然这辈子他连个先进也评不上,更别说烈士了!”
“不那样:李金亮那一关怎么过?他可是能明察秋毫,如果他侦得事件真相,你我全完蛋!”
“两位大书记,怎么象蜜月里的两口子,没完没了?”李宜忠也喝了不少酒,手指缝里夹了好几支烟。
“老伙计,到此为止,我有数,亏不了你,等你哪天转了正,你就明白:我老赵头决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他扎煞的反手,在贾云龙肚子上敲几下,扬长而去。
“李老板发达了,咋还回来了?”贾云龙望着赵步洲身影,看见李宜忠,不能不讽刺几句,老小子一直做发财梦,要真有那么一天,这个人会如螃蟹横着在贾家沟走。
“刚刚起步,船虽托人买了,还没运到,刚刚起步,前途不知!”
“你也不用谦虚,就你这头脑,就你这干劲,指定差不了!我看好你!发达了可不要说不认识我!你把李宏达藏哪儿了?”
“瞧贾书记说的:我们什么关系?我能忘了你,遥想当年:石云生病了,全贾家沟一边倒反对我当这队长,是你力排众议,提拨的我,知遇之恩,没齿难忘,如果是那样:我不成了小人啦?放心,假以时日,我李宜忠……喔~!喔喔~!……”李宜忠就象狗卡了一样:干呕清水。
“回去歇着吧,喝不少,明天再来!”贾云龙说李宜忠,更说自己。
胃在翻江倒海,“我……哇~哇哇……”喝下去的酒和菜,恶臭般倒出来,手还在摆着,“放心!贾书记,我没事!宏达就要回来了!”这是他一厢情愿,“放心,误不了大事!”
“你知道他在哪儿?”
“暂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