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李红旗的道路(2 / 2)

“听你这语气,有点儿不服气?”

“不是不服气,而是看不顺眼,天天跟着年书记,象条鼠尾,这是要干什么?听说经常去老年家,连体力活都干,怎么都透着下作!”

“老鲶(年)鱼不知道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古大江接着问。

“比你我门清,姚崇三是干啥的?别认为他是退下来的县长,那是老年头的死党:赤胆忠心!他敢当面骂任何人,你我敢?老资格就是老资格,不象新来那位,见谁都哈哈哈,别小瞧了他:全国人大代表!我以前就是吃了这个亏!人家可以上达天庭,进万言书!”毛不平指指天,“走啦,今天确实有事,改天我请你!”

“妈的,本身就是铁公鸡上山,一毛不拔的主,指望你请,太阳都得从西边出!”古大江是落魄党,文革中乱党,没被彻底清洗掉,已经是幸运中幸运。

“古主任,古主任,我到处找你,你怎么躲这儿了?”来人夹个包,附在古大江耳朵后,耳语几语,眼神东张西望,并且做着夸张手势。

“你去通知一下姚六弟,让他去一趟!”

“不行!古主任,这里头,这样吧,我跟你明说了吧:那头牵扯到……”他又要附耳朵说,嘴里毛茸茸,象猴屁股,还臭烘烘。

古大江一把推开他,这里是楼道,平常人就少,“说!说说!别藏着掖着,是不是与某个重要人物有关?”

“是!”正要说的时候,楼下来个冒失鬼,咚,咚咚……飞快闯过来,冲他们点一下头,似乎歉意,又咚咚咚,快如闪电疾如风,直接消失在楼梯口。

李宜忠终始如跳蚤勤劳,蹦来跳去,但麻烦轮番追着他,按下葫芦起了瓢,他疲于奔命,穿梭在各种人缝中间,有得意,有失意,冬天冷酷,他的日子过得紧紧巴巴,象水被冻成了冰,厚厚的化解不开,明明柔若无骨的东西,软得有隙坚流,怎么就一下子冻成这样:脚跺不开,锤砸不开,哟呵,真是小瞧了水,他和大女儿关系,就象这冰,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连同胡乔这混蛋玩意儿,不仅不来豆腐房,连同叫他们出来吃饭也不再来了,难道以前的酒菜都喂了狗?白眼狼一对儿,人家的树,你干吗要栽自己院子里?这是典型的傻,他们也不想想:这孩子将来能和你们一条吗?你们耽误了他的大好前程:如果在汪家,将来怎么也是城里人吧?在你们家,终究还是个农村人!怎么就这一毛钱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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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不到钱,只好拆东墙补西墙,但这种方法并不能解燃眉之急,他只有祈祷冬天快些过去,可是这是年关来临前,最后个把月,拆借成了最困难的事,天太冷,大多数人都懒洋洋在家里,空耗着时间,乡下,回到贾家沟去,城里玩不转的时刻,就只有回去,乘着大清早的时光,他返回了贾家沟。

牛芳芳果然是大吃一惊,“你怎么赶这时间回来?”

“怎么?碍你事了?老子家在这儿,爱多会儿回来,就多会儿,不挑时间的!”在她肩上拍两下,“红云呢?不在家?”

“上她姐家了,昨天去的!”

“我出去有点儿事!”扎了车,晃着身子就走。

“晚上回不回去?”

“打听这干吗?回不回去看情况!”

谁家懒鸡这会儿还叫,太阳已经亮黄亮黄照醒、照晕这个世界,他几乎看不到闲人,人都哪儿去了?墙根不再有人晒太阳,侃大山了,妈妈的,出门没看皇历怎的?想不碰上都难,是刘长根,狗杂种的居然还没死,狭路呀,避不开。

“噢,是李队长,从城里回来了?听说你在城里又开了豆腐坊?”

“你他妈讽刺谁?老子早已经不是队长了,再说开不开豆腐房与你有什么鸟事?”

“话不要说得太难听,我听说……”

“你听说个屁!”

“好!好好!”刘长根这几年日月过得并不好,像某个东西,一下子就残了,不再象以前那样。

“你回来!干什营生去?”

“去贾令才家帮忙,混几个油盐钱!”

“贾令才怎么啦?”

“在自家东面拉个院子,开个家具店,我在那里干下膪活,抬木头,他家招七八个人,批量做嘞!”

“不是!在哪儿做?”他拍拍脑门,似乎找到了一条缝隙,那块地是怎么一回事,他太清楚了,如果真是他家东那块坡地,那是块生产队的闲地,以前为了整地方便,专门辟出一块,往上堆土,要不然,地块高的地方,就上不了水,这块坡地,属于老生产队集体,并没分到个人头上,邻近贾令才家,有三四分之多。

“就他家东那块堆土的坡地,被他整平了,做了临时家具厂!狗日闲地一块,分谁谁不要!”

“行啦,我俩一块去!你狗日的最大逆不道,老子也不能跟你一般见识,陈谷子种了也许不出,烂芝麻可以挤出点儿油来,你说说:贾令才是不是先斩未奏?就悄不惊声占了那地?”

“那个我不知道,我不能瞎说!”

“你他妈咋变成了脓包?还没戳戗一下,就?成这样?你刘长根也曾英雄一世,咋啦?说实话,我很不